第二天起床后,施颜眼睛又红又肿,精神看上去也很不好。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喜欢萧尘宴,只是对他有些许好感而已。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这么难受……
用了一周的时间,施颜的心情才稍微调整好了一些。
正好到了和医生约定去产检的日子,施颜再次去了医院,做产检顺便复查手指的伤。
因为家里有营养师团队,胎儿的发育并没有问题,她的手指创面也已经愈合,但指甲要长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起码要三个月。
不过创面愈合后,只要不用力去触碰刚长好的伤口,对日常生活已经不受影响了。
施颜轻叹一口气。
她还以为可以减胎。
现在胎儿发育正常,她的身体也没问题,主动提减胎她自己心里又有些不忍。
施颜准备离开医院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快步朝着住院部走去。
那人是欧洲人面孔,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五官深邃,在人群中很显眼,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施颜一开始也是因为他在人群中的特殊性才看了他一眼。
看过之后觉得有些眼熟。
仔细想了想,她才猛然想起来,当初在月亮岛上时,她见过这个人。
当时萧尘宴受伤了,很多穿着军装的人去了他的别墅里,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萧尘宴告诉她,军方在抓捕逃犯的时候误伤了他,那些军官是去慰问和道歉的。
黑熊国军方的人,怎么跑来京市了?
施颜借口去厕所,避开跟她一起来的保镖和保姆,从另一个出口往住院部走去,一路都在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她走到住院部楼下时,远远地看到那人的背影,急忙跟上去。
可她跑过去时,电梯已经关上。
还好只有他一个人在电梯里。
施颜观察着电梯停止的楼层,然后也乘坐电梯上了同一个楼层。
出了电梯后,四周都没有人影,她只能自己四处寻找。
在找了一会儿之后,她听见前方一个病房里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叽里呱啦的,一个字都听不懂。
施颜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那间病房。
可她刚到病房门口,里面的声音就停止了。
她觉得奇怪,正想贴耳朵上去听听看,病房门就被人快速地从里面打开,冲出六个白人把她围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手枪,黑洞洞地枪口对着她的脑袋。
“don’t move!”
施颜只觉得心跳几乎停止,立刻举起双手,不敢乱动。
哪怕是去打擂台赛的那几年,接触过很多世界上的顶级富豪,都没有六把实实在在的枪带来的压迫感强。
这时,病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用俄语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冷冽强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就像帝王在发号施令,是她从未听过的语气。
那六个拿枪指着她脑袋的人立刻把枪收起来。
他们都戴着墨镜,但施颜却能感觉到他们在好奇地打量她。
他们重新走回病房里,但却只站在房内门口两侧,没有往里面走。
他们刚才应该也是站在这里看守,才会反应那么迅速。
施颜松了一口气,但心跳却还在加速,掌心感觉到一阵冰凉。
“进来。”
里面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不像是平时与她说话时那么慵懒随性,但也没有刚才那么危险强势。
施颜抿了抿唇,抬脚走了进去。
VIp病房和酒店的总统套房差不多,病床不仅是席梦思,还有会客厅,休闲区,陪护间。
床上并没有人。
十多个人围坐在会客厅里。
萧尘宴穿着病号服坐在沙发上,其余人都是穿着正式的西装。
那些人里,大部分是白人,还有几个是华人面孔,都是在新闻联播里出现过的领导……
她刚才跟踪的那个白人小伙,此时正站在萧尘宴身后。
施颜更紧张了。
比刚才被枪指着脑袋还要紧张。
她这是误入高端局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忙……要不我出去外面等等?”
萧尘宴说:“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你去陪护间等一会儿。”
施颜只能走去陪护间,把门关上。
房门并不能完全隔音,就算门关上了,还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但他们应该是用了声波干扰器,超出圈定范围,哪怕离得再近,听见的也是杂音,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施颜现在就只能听见刺耳的杂音,一句成型的话都听不见。
施颜在房间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期间保姆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她找借口说自己从后门离开医院了,想一个人去逛一会儿,让他们先回去,不用去找她。
施颜等得无聊,躺在床上休息,不知道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外面传进来的杂音催眠,她竟然睡着了。
等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睡在外面的大床上。
转头看了一圈,发现萧尘宴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萧尘宴敲了一会儿键盘之后,转动椅子,面朝向她。
四目相对,施颜有些心虚,收回了视线,垂着头看着自己左手光秃秃的食指。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饿了吗?”
施颜愣了愣,她以为他会质问她,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关心她饿不饿。
施颜刚想否认,但肚子却自己叫了出声。
早上产检需要空腹抽血,她没吃早餐,现在又已经到了下午了,她饿了才正常。
她的肚子叫得实在大声,萧尘宴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见。
他说:“我叫人送吃的过来,孕妇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施颜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要忌口的,寻常食物都能吃。”
萧尘宴拿起手机,交代了几声,就放下手机,继续看着她。
施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主动开口询问:“你怎么住院了?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萧尘宴眸色深沉地看着她,“重要吗?我生再重的病,受再深的伤,也没有你刺向我的软刀子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