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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身负重任的韩信率军北去。

同韩信一同离去的,除了季布、虞子期、武涉和七万楚军,另有两万多南越俘虏和大量百姓。

由于南越人口近乎百万,想要短时间内全部迁移楚国,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项羽的计划里,自年后开始,直到闷热天气来临,大致应有四个月的时间。

四个月的时间,是项羽给出的极限。

时间到了,仍有百姓未迁往楚国,那他将不再等待。

到时候,生死将各安天命。

接下来,项羽命人将项伯、雍齿、王翳押了过来。

三人进入大殿时,项羽略微惊讶。

只见三人气色大好,红光满面不说,竟隐隐有些发福的势头。

对此,项羽心生好奇。

他看向桓楚,勾了勾手。

桓楚会意,他急忙来到了项羽跟前。

“陛下有何吩咐?”

看向项伯三人,项羽眉头紧皱。

“他等气色极佳,…此乃何故?”

“…呃,末将不知。”

“…不知?往日,…他等三人由谁负责看守?”

“应是季布将军!”

说到季布,项羽微微点了点头。

“他乃守诺之人,又乃仁厚之人!”

季布的为人,项羽再清楚不过。

项伯三人能得到礼遇,定然同季布关系极大。

想来,季布顾虑项伯的身份,并没有为难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

在拿下瓯越、闽越、衡山、临江四国时,项伯三人属实立下了功勋。

这功勋建立在不情愿的基础上,项羽认为这是迫不得已,他并未有所动容。

想到楚国差点亡于刘邦之手,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看向三人,项羽拿起矮桌上的物件走了过去。

还未来到近前,项伯三人面色惶恐,他们仿佛提前预知了接下来的事情。

目视项羽手里的物品,三人皆是惴惴不安的模样。

映入三人视野的物品不是别的,正是‘几度要命’的传国玉玺。

这传国玉玺,玲珑剔透、四寸见方,沉重而又压迫力极强。

再次看到传国玉玺,他们失去了该有的激动、好奇、敬畏,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惧怕、胆寒。

在世人眼里,传国玉玺代表着权威、正统、不可磨灭的合法性。

再加上楚国依照秦制后,这玉玺的珍贵程度,并未随着秦国的覆灭而失去其作用。

相反,项羽却把它用到了极致。

当传国玉玺近在咫尺时,项伯三人额头冒出了冷汗。

在他们看来,再次看到传国玉玺,就如同一把要命的‘左轮手枪’,又一次抵到了他们的脑门上。

可怕的是,这把左轮手枪的使用权,却紧握在项羽手里。

出使瓯越时,左轮手枪已然‘击发一次’。

项伯三人运气极佳,那瓯越王皱摇很是识趣,并未杀了他们。

后来,他们又以同样的方式前往了衡山国。

值得庆幸的是,衡山王吴芮也同样很给面子。

两次命大,这要命的左轮手枪,并没能击发枪膛内的子弹。

可运气毕竟是运气,万一遇到‘盲目自大’的主,那他们将彻底摆脱‘楚国使臣’的厄运。

如今,死神再次临近,项伯忍受不住压力,他吓得连连后退。

“籍儿,…不,陛下,逆臣知错,望陛下…念及吾等同族亲情,莫要派遣老夫出使。…不则,未亡敌手,…亦乃被惊吓至死!”

项羽停下脚步,他面露狰狞。

“…惊吓至死?哼!寡人心慈手软之时,汝又乃如何对待寡人?身为楚人不忠大楚,反之,竟同外人狼狈为奸!…如此悖逆之行,…又何谈亲情?”

“此事怪逆臣,…不,全怪张良。…若非救命之恩,…吾怎可同他交往!”

“张良于汝有恩,缘此,乃汝双手奉天下以为报乎?”

“不,不……”

“吾姬姓项氏皆血性彪炳,寡人不解,皆同族同种,…又怎可生出尔等叛逆之人?”

“陛下……”

“再欲多言,寡人立斩!”

递过玉玺,项羽面露杀气。

“当下死亦或去而死,任汝择之!”

项伯一愣,他满脸横肉瞬间变得煞白。

在项伯不知如何是好时,雍齿抬肘捅了一下他。

侧目看向雍齿,项伯看到他那眨动的眼睛。

虽不解雍齿隐喻的会意,项伯心一横,立马伸手接过了玉玺。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项羽尽收眼底。

他没有挑破,只是冷冷的看向项伯。

“叔父,此行何地,…汝可否知晓?”

“…呃,…不知……”

“汝记下,此行之地乃夜郎!”

“…夜郎?…夜郎国?”

“无需多言,…此行,…寡人将与汝同行。”

“这……”

项羽瞥了一眼,他转身看向桓楚。

“传寡人令,命大军西进夜郎!”

“诺!”

桓楚前脚刚走,龙苴匆忙跑了进来。

他来到项伯三人跟前,稳住脚步后,向项羽俯身施了一礼。

【“陛下,韩亲王已率十二万兵力离去。”】

“嗯!”

项羽应了一声,他看向了项伯。

只见,项伯满脸诧异。

他侧目看去,仰视龙苴的侧脸,他震惊的目瞪口呆。

“…龙?”

项伯话刚说出口,龙苴扭头迎面逼近。

那阴森森、怒气冲冲的大脸迎来,项伯惊叫一声。

“啊呀!”

连连后退时,他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了王翳怀里。

“…呀,怪哉!怪哉!”

眼见项伯行为反常,雍齿看了一眼龙苴,他心生好奇。

看向惊吓过度的项伯,雍齿大感疑惑。

“项伯大人,…汝为何如此惧怕此人?”

“龙苴,他乃龙苴!…他…他潍水身死,竟现身此地,不,将死之人方可遇见邪祟,…如此看来,…吾等前往夜郎国将必死无疑!”

“…龙苴?…大将龙苴?”

雍齿嘴里念叨着,他赶忙抬头看去。

一眼看去,他虽不认识,还是被龙苴古怪的表情吓了一跳。

龙苴一张大脸很是得意,他直勾勾的盯着项伯,又发出了一连串的怪笑。

“桀桀桀,季布、虞子期初见本将军,亦未尝同汝一般惊惧。…如此看来,…汝乃心虚也!”

“…邪祟!汝乃邪祟!”

瞪了一眼被吓得六神无主的项伯,龙苴转身看向了项羽。

【“陛下,仅剩五万兵力已集结,当下可否举兵西进?”】

项羽看了一眼项伯三人,他嘴角微动。

“速速发兵夜郎!”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