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走。”
云麟狠了狠心,不管暗四和太子之前什么关系,自己这么说很自私任性,但似乎暗四每次的劫难都与那个两面人格的太子有关。
或许太子他的人是无辜的,但高处那个位置,那他就不无辜,天子无真情,就注定了暗四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
暗四轻笑一声,自他苏醒过来,小七就几乎天天来几圈,尤其是今日,根本就不想离开。
原本他并不知晓谁会来,但看见云麟阴沉的脸色,聪慧如他,一目了然。
小七还是这么藏不住事儿。
他轻笑一声,轻轻环抱住双臂,拉云麟入怀,姿态亲密地靠在云麟的肩膀上,眼眸扫过窗棱上站着的40万。
“好,不走,我得看着妹妹出嫁,等妹妹嫌弃哥哥之后,哥哥再走。”
云麟:“滚,不是我不想骂你,而是,你真的确定想做主子的哥哥?”
暗四警觉的瞄了一眼窗外,主子不在不在,还好还好,小松了口气。
“啊这……这是两码事,你可饶了我吧,小七。”
云麟这次没有拒绝,也没有再骂他,她放不下身边每一个温柔以待的人。
太子进入正厅的时候,临河已经喝茶等候了片刻。
并未如以往般冷眼相对,也并未如外人那般对太子恭敬熟络。
临河抿了口茶,微微带着浅笑,谦逊淡淡地点头,唤了声。
“皇兄。”
院内并未安排其他的侍卫,正厅并未安排其他的小厮,只有三个人。
身在前位的一袭白衣的男子带着斗笠,白巾蒙面,径直在正厅单膝下跪行礼,“主子。”
临河点点头,“起来吧。”
靠近门口的身形面容近乎一摸一样的人摘下斗笠,放在茶桌上。
温文尔雅地坐下,端起茶喝了几口,神色却依旧冷淡,与往常一样。
“冒昧叨扰四弟了。”
他此次得父皇令,前去疫区视察。
本不该在此停留,确实是由不得他绕来绕去耽误时辰。
但实在是心中放不下。
“他还好吗?”
话一说完,屋内沉寂了。
不是临河故意想隐瞒,而是云麟特地嘱咐了不许提及暗四的任何事情。
“皇兄此行不该来此,速取速回吧。”
见临河不愿提及,太子径直跨过了任何解释,将出宫来此的目的全盘说出。
“父皇命我去疫区视察,犒奖疫区医者并解封疫区。”
“出宫机会难得,我心有所忧,想见他一面,远远看他一眼安好就离开。”
“他是被她的暗卫所伤。”
“伤他之人所中的是蛊毒,疯癫失神,内力可增数倍。”
太子所说的好几个他,临河心中很明白。
暗四虽然跳脱但向来还算听话,若不是他违抗命令出府,出手救下太子,不敢想象之后更恐怖的事情。
且若预知她的暗卫会发生这种不可控的情况,临河也断然不会让暗四独自一人前往。
现在想来,之前在自己府门前似乎也曾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情,是自己并未在意。
这已经是两次在自己府外了。
“她断不会只有一个暗卫如此,所以四弟还是多加防范为好。”
太子语气依旧淡漠,仿佛他口中所心挂的人无关紧要。
虽然本身与临河没有所谓一个阵营的联系,但奈何他的手中有自己一心挂念的人,他依旧提醒了一句。
“我已知亏欠你众多,此次也是前来询问四弟有何诉求,定倾尽努力。”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太子虽然面不改色,内心却有些焦灼的等着临河的条件,临河却在心烦这个心慈手软的皇兄。
这般容易被拿捏……
两个人的沉寂很快被院外树上传来的声响打破。
并非是树上传来的声响有多大,而是两人皆内力傍身,且树上降落下来的那一个根本不藏匿气息的家伙太过突兀。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窗外的那颗大树,并下意识散了内力去探听院外的动静。
不是云麟故意不听话,而是她实在是气不过这个暗四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过来看看,不做什么的吧。
打吧,那可是太子。
骂吧,那可是太子。
云麟翻过围墙跃到树上,靠近暗六坐下。
看着暗六被自己惊吓一跳的神态,微笑晃晃腿。
“自家院子还这么紧张,放松啦,咱们手里有屋里那人的把柄。”
临河:……把柄啊。
太子:……确实是啊。
暗六靠着树干,看了房顶的方向,终是憋不住话。
“暗七。”
云麟纳闷的看向暗六,察觉她脸颊和脖颈都有红痕,还伸手摸了摸。
“嗯?怎么啦?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你跟傻狍子怎么样了?”
“话说,你是不是对什么过敏了?你看你这身上都是红痕,好像好一些,有点消了。”
问完许久未得到回应,云麟不禁茫然,暗六一向是憋不住话的性子,怎的今日怎么支支吾吾许久未曾开口。
暗六不知如何开口,看向暗一的方向,暗一正聚精会神盯着屋内的三人。
“暗七,我……我睡……我睡了暗一,我,我我会对他负责……他也答应我娶他。”
云麟:“嗯?”
“嗯!”
“什么!!!”
“什么?!!!!!!!!!”
“暗一!!!!尼玛给我过来!!她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你怎么敢的!!!你给我去死!!!”
云麟震惊并追杀暗一的声音直接穿透了整个正厅。
随着云麟身上的暗器抽出射向房顶,被暗一躲闪开的声音越来越大。
太子转头看向临河,临河微微皱眉,似乎并不是在生气屋外暗卫的僭越,而是带着满脸的不解。
他并不知道临河对他自己手下的暗卫是如此纵容。
外界一直传他曾亲手仗杀了自己的暗卫,太子特地放暗三出宫回府,而暗三带回来的信息确实是如此。
此刻,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坐与他对面的这个皇弟。
但现下,他并没有过多的时间纠结四弟这群欢脱的暗卫们怎样。
顶着太子的视线,临河在反应过来屋外的人在说何事之后,虽然面无波澜,心里却已经咬的牙咯吱咯吱响。
院外自家这个暗卫首领被带跑偏的躲闪的声音依旧未消,临河叹了口气,轻声道。
“他在侧殿,我也确实是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