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二日用了早膳后,贺凌洲的脸上还是没有太多的血色,苏清苒不免有些失望。慧禅大师给的生骨草只有四片叶子,也就是说若是贺凌洲在明日还醒不来,也许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苏清苒抓着手中的扇子继续给煎药的炉子扇着风,她抬手抹了摸自己的眼泪。站在她身后本想喊她用午膳的的齐祎辰看见她的动作后,静静地退出了后厨。
等喂了贺凌洲喝完药后,苏清苒才端着碗走了下来。齐祎辰握着拳头问道,“今日可有好些。”
苏清苒立马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贺凌洲,苏清苒摇了摇头,齐祎辰瞬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若是连苏清苒都救不回来,那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他还怎么回京面对众人。
其实苏清苒想说的是她不知道,她只能搏一搏那一半能活的可能性。但是这会儿她太累了,她甚至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坐在长凳上苏清苒随意地扒了几口饭,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羽砚吓得立马跳了起来去叫大夫,大夫过来毕恭毕敬地把了脉后松了一口气似的回道,“这位贵人只是过于劳累了,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行。”
齐祎辰“嗯”了一声,对着边上的羽衣把苏清苒抱回房内休息,又交代道,“你照顾好你们那主子。”
羽衣立马抱起苏清苒就往房内走,好在郡主平日里也会跟着她习武锻炼身体,这会儿若是累的发起了高热,那整个客栈都得手忙脚乱。苏清苒这一睡就是四五个时辰过去了。
齐祎辰见她还没醒来就担负起了煎药的责任,羽衣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上前问道,“四皇子,这煎药要不还是让属下来吧。”
这生骨草本就只有四片,要是被四皇子浪费了一片,郡主醒来不得呕死。但是齐祎辰却是很执着,“之前母妃的药都是我煎的,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羽衣还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了药炉边上,生怕那炉子里的药材有一点闪失。等苏清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她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起身去楼下后厨找饭吃。
随便啃了两个馒头后,苏清苒就举着煤油灯去了贺凌洲的房间看看他怎么样了。羽砚这时候也是一下眼也不敢闭,见郡主来了羽砚立马站起身,“郡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苏清苒把手中的煤油灯放在了桌子上,她走到贺凌洲窗前给他把了个脉,还是和今日早晨一样。虽说气息比她来的那天要强了一些,但是身体还是非常虚弱。
“郡主,主子真的能醒过来吗?”
虽然羽砚知道,郡主现在的难过并不比他们少,甚至可以说郡主才是最难过最无助的人,但是羽砚还是忍不住想问出口。苏清苒连头也没抬一下,她很认真地回复道,“一定可以的。”
若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贺凌洲能不能醒过来,那才是真的没有一丝希望了。她给贺凌洲掖好被子后就坐到了床边的的凳子上,羽砚还想劝苏清苒回去多休息一会儿,但是被苏清苒给挡回去了。
“我下午睡了许久,这会儿倒是一点也不想睡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明日白天你来照顾侯爷。”
羽砚见此只好乖乖听郡主的话,回了隔壁休息两个时辰。第二日苏清苒还在喂贺凌洲喝水,她发现贺凌洲的意识比前两天要强了很多,就像现在她喂他喝水,但是前几日都一大半会洒在身上,今日竟然基本上都喝进了嘴里。
就在她感到惊喜的时候,齐祎辰在外敲了敲门。
“今日暗卫来报,西昌镇流民又聚集在了一起。我要带兵前往镇压,我留了一半的人留在客栈守着,你注意安全。”
苏清苒点了点头,“殿下也保重,若是殿下受伤了,那侯爷受的伤才是真的白费了。”
齐祎辰看了眼替自己挡了暗器,如今还生死不知的表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喂了贺凌洲喝完了最后一帖药后,苏清苒就一直坐在贺凌洲的床前拿帕子给他擦着脸。就在苏清苒给帕子过水的时候,一转头就对上了贺凌洲的眼睛。
苏清苒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贺凌洲也是好笑地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你可觉得你难受?”
贺凌洲摇了摇头,但是在苏清苒那眼神下最后还是缓缓说道,“伤口还有些疼。”
苏清苒呼出一口气道,“刚刚羽砚刚给你换了药,我看了下伤口长得还行。你可是饿了,我让羽砚在锅上给你煮了玉米粥,等会儿就让羽砚给你端上来。”
“还有那个药等会儿还得再喝......”
贺凌洲伸手握住了苏清苒的手腕道,“苒苒,我没事了。”
苏清苒坐下突然就泣不成声,但是这会儿她又不敢用力地碰贺凌洲,她只能揪着自己的大腿,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几日的高度紧绷下,这会儿见贺凌洲醒了,苏清苒才敢把自己的情绪一股脑地外露了出来。
羽砚听到动静立马跑了上来,推开房门见主子醒了立马喜不自胜地跑过来,“主子您可算是醒了,郡主,主子是不是不会死了。”
苏清苒给贺凌洲细细把了脉,发现他这会儿气血比昨日好了许多了。她点了点头道,“只要回京后好好休养就行。”
羽砚开心的蹦跶了两下,“太好了,我就知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
四皇子在营地收到苏清苒写的信,直到贺凌洲醒后才终于笑出了声。他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起身道,“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在两个半时辰内活捉陈启。”
他看了眼天边悬挂着的皎洁的明月,马上就要结束了。
两个时辰后,齐祎辰看着趴在自己面前的陈启,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中还沾着血迹的长剑。
“你若是不说,本殿下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一个西昌镇的地痞流氓怎么会突然起了野心聚集周边的流民,怎么会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不知道这幕后黑手到底是他的哪位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