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程在溪这样没脑子的人,都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这盒子里放的什么。其实都知道此去一行会有多凶险,陇西本就离京城甚远,那边鱼龙混杂,还真不好说究竟这次流民叛乱到底是汇集了几方的势力。
秦珏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挥了挥扇子道,“下官便先告退了,程大人就在这儿慢慢看日出吧。”
到了寒山寺,山上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开,苏清苒刚走到寒山寺门口,就见一个扫地的小沙弥看见她来了后豁然开朗道,“原来今日师父说的贵客便是郡主。”
苏清苒见慧禅大师知晓她要来,瞬间就明白了上回慧禅大师的用意。
“郡主请随小僧来。”
苏清苒点了点头,“有劳小师傅了。”
到了禅房,小沙弥拦住了身后的羽衣和冬至,“师父只让玉清郡主进禅房。”
苏清苒安抚道,“你们在外头等着吧。”
......
慧禅大师此刻还在给弘悟大师梳理着经脉,苏清苒看见弘悟大师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吓得张大了嘴。她抱着生骨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徒媳妇,你来了。”
弘悟大师瞧见苏清苒来了,瞬间就睁大了眼睛,“上回见你还是你和贺凌洲那小子大婚的时候,一晃还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
“师父你......”
师父要不你还是别说话了。
看着慧禅大师那实在不算好的脸色,苏清苒只好乖乖站到了一旁。过了一刻钟,慧禅大师才走了过来道,“想必郡主应当已经知道了侯爷的困境。”
苏清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还没有收到西昌来的信,但是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贺凌洲被暗器射中心脏,如今还昏迷不醒。”
“是了”,慧禅大师转着佛珠,看着苏清苒,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郡主来自异世,又受天道庇佑,想必能化险为夷。”
苏清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可是说能心想事成?”
慧禅大师笑着点了点头,“上苍有好生之德,侯爷为了天下百姓必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在走出禅房前,苏清苒瞥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弘悟大师,看着他虚弱的闭上眼休息的样子。弘悟大师恰巧这时睁开了眼睛,笑着安慰道,“我就是这会儿看着吓人,等会儿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丫头,去吧。”
苏清苒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就踏出了禅房。
慧禅大师看着苏清苒坚定的背影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你那徒弟了?”
弘悟大师笑着,刚想说话但是被自己喉咙里涌出的血给呛到了,他艰难地咽下喉咙里地血腥味,“师父之前给我算过一卦,说我会走在你后头。”
慧禅大师睨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他。
苏清苒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回想着从昨日夜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她的梦境是出自弘悟大师之手吗?
而弘悟大师也是受到了反噬,今日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郡主,咱们到医馆了。”
苏清苒“嗯”了一声,下了马车就直奔张大夫的书房。“哎,你这丫头,来了也不说一句话,就奔着我那些好东西来的。”
“哎哟,师父您在呢,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在医馆呢。”
张大夫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抄起手中的藤条,但是想起这小徒弟细皮嫩肉比不得徐江离那个混小子,最后还是愤恨地把手中的藤条扔在了地上。
“说吧要什么东西?”
苏清苒回想着自己之前是在那两本书里看见过生骨草,张大夫已经转身回了书房拿来了两本书。“之前老夫见你那儿得了一株生骨草,就知道是弘悟给你的,这是我和你大师兄推出来的药方。”
“生骨草难得,我活到了这把岁数,也是第一次见生骨草。这药方子是否有效,就看那小子的造化了。”
苏清苒看着药方子,里面的药材都能从她的库房里找到,她立马蹦跶了两下,这还是她今日第一次笑。
“谢谢师父。”
张大夫受不了她这个正经的样子,连忙摆手道,“行了,等那小子回来,让他来陪老夫喝酒。”
......
苏清苒拿到药方子,回去把药材都备好几份,又带了一些自己自制的一些保命药丸,就带着几个暗卫和侍卫前往了西昌。她让福伯尽量帮她隐瞒这个消息,一来她一个女子前往流民聚集的地方还不知道会怎么被议论呢;二来她怕父亲母亲那儿知道她去了西昌会担忧的病了。
于是她就让福伯若是有人来打听府上的消息,通通都拒了。若是母亲或是几位姐姐妹妹登门,就说她病了不能见客。
苏清苒攥着手中的缰绳继续赶路,她还留了一些暗卫在府上。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梁夫人,还为了防止有心人潜入靖远侯府做什么手脚。
连着赶路了两日,苏清苒觉得自己屁股都颠麻了。如今已经两日没有停下来休息了,但是她是一刻也不敢松懈,不管羽衣怎么劝她都不敢停下来休息。
她脑海里都是那日贺凌洲被暗器射中心脏后昏迷不醒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
只是越接近陇西,周围的官差就越来越多。看着人烟稀少的村庄,苏清苒不可能不害怕。羽衣劝道,“郡主,咱们再赶一日就能到西昌了。这路上流民众多,不若郡主就回马车上。”
苏清苒点了点头,她这会儿若是还在外抛头露面恐怕还会给队伍招来麻烦,她点了点头转身回了马车。
羽衣见她上了马车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能让郡主休息一会儿了。可别还没到西昌郡主又累倒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苏清苒上了马车后,断断续续地睡了三个多时辰,看着阳光通过车帘照进来,苏清苒还想掀开帘子看看这会儿到哪儿了。但是刚伸出手就被羽衣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