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洲想要努力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但是明显没什么用,于是他最终还是放弃挣扎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再过两日师父就要出关了,你......,师父说想见你一面。”
“弘悟大师?”
贺凌洲点了点头。
“那我定是要去拜访一下弘悟大师。”
之前弘悟大师送了她一串佛珠,当时她就想要好好当面谢过弘悟大师。毕竟那手串是弘悟大师随身携带诵经念佛十几年的佛珠,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了。但那时候碰巧弘悟大师闭关了,因此这才一直没机会去拜访弘悟大师。
再加上,弘悟大师应当是贺凌洲最敬爱的长辈了,她按道理也该去拜访一下。
其实贺凌洲有些紧张,因为之前苏家三姑娘和楚亦河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虽说两人如今已经定下亲事,但到底这亲事定的不是那么皆大欢喜。
他知道苏家的顾虑,苏家能有现在的一切,有一半是因为圣上的看重。苏家如今作为圣上的心腹,自然是不能和夺嫡扯上关系。
但是他幼时因为姨母怜惜,入宫做了几年四皇子的伴读。再加上他的生母和娴贵妃是堂姐妹,虽说他和梁家没什么联系,但是怎么看他都是忠实的四皇子一派。
所以他担心苏家会因为不想和四皇子牵扯太深,而不想和靖远侯府结亲。
当时他知道渊平侯夫人做了小姑娘的正宾,他最担心的就是苏家和渊平侯府起了联姻的心思。容言其在京中美誉盛行,若是结亲也许容言其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他能做的就是努力不把苏家牵扯进夺嫡,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他可以不需要靖远侯府这样的爵位。当时他争夺爵位,不过是不想看着爵位落入那狗崽子的手里罢了。
苏清苒勾住贺凌洲的衣袖说,“我也有礼物给你。”
一边说着就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护身符来,“这是上次我从寒山寺求来的护身符,我听闻最近西边不安宁,圣上也许会派你前往。这个给你,你要平安回来。”
贺凌洲接过护身符放到自己的胸口处,“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上次他带兵出征,又把自己弄得受了一身的伤,还差点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想来小姑娘那回也是吓了一跳。
没想到她还能记着他,为他求一个平安符。这还是他记事以来,收到的第一个平安符。姨母虽说心疼他,但是这些太过细致的东西,也不能事事想到他。
“等我回来,可不可以去苏府提亲?”
“提亲?!”
苏清苒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往四周都看了一眼,“你.....,你在胡说什么呢!”
贺凌洲皱了皱眉,难不成是他误解了小姑娘的意思?下一秒就听见苏清苒小声地说道,“这也太突然了,你怎么也得让我适应一下。”
原来是自己太心急了,贺凌洲松了口气,“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心急。”
苏清苒红着脸“嗯”了一声,那肯定是他的错。
......
弘悟大师出关后就收到了贺凌洲的信,从信中得知自己真的要有徒媳妇了,开心的原地蹦哒了两下。
“诶呀,这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贺凌洲在书房中议事,听说弘悟大师出关了,马上就要到府上了。贺凌洲立马就让人准备好酒好菜。
弘悟大师刚到靖远侯府就对着福伯说道,“老福啊,我徒媳妇呢?”
福伯脑子转了一圈,弘悟大师似乎就他们小侯爷一个徒弟吧。随后似是想到什么的福伯,一拍脑袋,“您说的玉清县主吧,县主怎么会在靖远侯府。”
虽说他也急得心痒痒的,那日听闻他们靖远侯府终于要迎来一位女主人了,他连夜就去清点了一下府上的库房。他想着到时候下聘可不能寒酸了,失了靖远侯府的体面。
只可惜小侯爷说不急这些,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小侯爷许久,他说县主是个好姑娘,侯爷可不能辜负了县主。
他在侯爷两个耳朵边上,左右环绕地念叨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还是从羽砚那里得知,原来是县主还不想这么早成亲。
知道真相的福伯捂住自己的嘴,偷偷瞥了一眼小侯爷实在算不上好的脸色。还好今日小侯爷心情还不错,不然这会儿他可得遭老罪了。
福伯赶紧拍了拍贺凌洲的肩膀安慰道,“县主如今还年幼,这可急不得。”
虽说如今大齐姑娘一般是十五、六岁就成亲的,但是一些疼女儿的人家也会把女儿留到十七、八岁再出嫁。
这么一想,他们侯爷得等到二十又三才能娶到媳妇。别的人到这个年龄,孩子都能走了。
......
弘悟大师听说见不到徒媳妇,立马觉得这菜也不香了,酒嘛勉强能喝个二两。
他拍了拍身边欠揍的徒弟的肩膀道,“你说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师父今日出关,也不知道把徒媳妇带来让师父瞧瞧。”
之前他就经常听别人说,徒弟都漏风,只有徒媳妇体贴。因此弘悟大师这么多年了,一直致力于让贺凌洲给他找个徒媳妇。
“她云英未嫁,靖远侯府上没有正经的长辈,让她来靖远侯府,恐怕京中众人又要多舌。”
弘悟大师想到世人皆看重名利,再加上如今世道,名声于女子最重要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看到贺凌洲这臭小子对未来的准徒媳妇这么体贴,他还是忍不住诧异。
“你说的有理。”
说打底还是因为靖远侯府没有一个能为他操持婚事的长辈,到底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徒弟,虽说弘悟大师经常很嫌弃这个徒弟,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一向很有长辈的自觉,“等以后成亲了,有师父给你撑着。”
贺凌洲笑着举起酒杯,端着一副乖巧的学生做派和弘悟大师碰杯,“那就多谢师父。”
弘悟大师笑着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说好说,你这臭小子和你师父客气什么。”
在靖远侯府安分了两天的弘悟大师,终于忍不住了,刚准备偷偷出府。贺凌洲就来了他的院子里,“师父,苒苒说今日她铺子里做了新品,请师父过去品尝。”
贺凌洲说完话,见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抬头一看就见弘悟大师半个身子已经挂在院子外面了。
弘悟大师利索地跳了下来,“你早说,那快走吧,别让徒媳妇等久了。 ”
到了“清凉一夏”,弘悟大师看着这新奇的名字,捋着胡须感叹,“徒媳妇还真是一个妙人。”
到了后院就见苏清苒正在看着账本,这两日因为娴贵妃和太后对“清凉一夏”的大肆宣传,“清凉一夏”的盈利一下子又翻了一番。
如今她苏清苒已然一跃成为了京中有名的小富婆。
感受到耳边气流的涌动,苏清苒脑袋往边上一瞥,就看见一片叶子紧紧地钉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