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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

秦太夫人难受的吞咽了一下喉咙,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都带出了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如今是打算要叛出家族去吗?”

……

秦振宁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站起来走到母亲面前,郑重的跪下去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屋里沉默了很长时间,只能听到秦太夫人那一声接一声的难受喘息。

“……秦振宁啊,秦振宁!

爹娘生养你一场,家族栽培你一场!如今为了你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儿,这便要狠心舍了家族,舍了你的老母亲?

秦振宁,你的孝道在哪里?”

“母亲,还请慎言!”

秦振宁不满的皱眉,却被秦太夫人分外强势的反驳了回去。

“老身说的难道有错吗?”

她看着这让自己牵挂惦念了半生的幼子,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责备与心疼。

“她姓江,她是江家的嫡长女!哪怕你百年之后,依然不会有一字半句能与她扯上任何关系。

日后她拜的是老江家的祖宗,承的是老李家的香火,跟你一个姓秦的能有什么瓜葛?你现在是犯什么糊涂哇?竟是要为了她叛出家族去?

现在你当然可以当你自己的家做你自己的主,可是你百年之后该怎么办?谁能记得在我儿坟前上一炷清香,添一把新土啊?你个猪油蒙了心窍的混帐东西,你是要生生的气死我呀……”

秦振宁抬起头与母亲对视,眼神中带着愧疚也带着坚定。

“即便她此生都不能冠上我的姓氏,可她毕竟是我的骨血,是瑾姐儿搭上性命给我生下的子嗣。

当年,我没有照顾好她娘。

现在,我不能再亏欠她太多。

母亲,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心疼她呢?我把命给她都是应该的,这是我欠她们娘俩儿的。”

“当年的事情怎么能怪你?要怪也该怪昏君不当人,要怪也该怪世道不把人当人,凭什么怪到你身上?”

每次一想到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却为情之一字自苦无解时,秦太夫人都会心痛的彻夜难眠。

“许氏女是好,娘从来没有说过瑾娘她不好。可你们不过就是有缘无分罢了,又不是你负了她,为何还要耿耿于怀半生啊?我的儿!”

“我也不知道。”

秦振宁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说不上来为什么,甚至说不上来许若瑾究竟有哪里好。明明她那么可恶,打小就喜欢欺负我,可我就是不想忘了她。

特别是我有了江晚以后,我就更不敢不为她舍命。我害怕以后瑾姐儿怪我,怪我当初没有护好她,现在又没有护好女儿。”

“你是在怪你爹娘?怪我们不该让你回来替你大哥迎娶继室冲喜,以致许氏女心生误会远走他乡?”

“不是。”

对于母亲的质问,秦振宁摇了摇头。

“也许年轻时候我是怪过的,可是后来我自己掌家的时候才知道爹有多为难。瑾姐儿也没有误会什么,她那么聪明什么不知道?”

想起亡妻留下的那块同心佩,秦振宁突然眼泪刷刷的落,四十来岁的人哭的像个被人抛弃了的狗子。

“她留着我们俩的定情之物,还带走了我们俩的婚书,所以她从来没有误会过什么,她当初就是不要我了…”

秦太夫人也陪着哭,这一生坚强的掌家夫人,在夫亡子丧之后还能撑住一个大世家平安趟过风浪,从来没有人敢小觑这位老封君。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坚不可摧,但是却在每回遇上三儿之时,便会格外容易掉眼泪。

伸出老迈的双手,把这两鬓斑白的儿子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

“痴儿啊,痴儿!

娘的小夜郎,怎就活的这般苦啊?”

混浊的老泪一滴滴从那沧桑的纹路中滚过,这人世间的苦哇,情字便占去了一大半。母子之情,男女之情,父女之情,每一个人都被困在里面打转,不死不得解脱。

“老三,我的儿啊。

当初爹娘也曾拼尽全力想让你得偿所愿,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我秦氏扛不过前朝顾氏,才只能忍痛舍了许若瑾。能让你动用人脉捞出许家姐妹,已经是你爹尽了最大的努力周旋。

你知道昏君为何非要许若瑾吗?

不是因为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而是因为她的声音,与那自焚而死的顾飞飞有几分相似!

昏君与他亲姐姐之间有苟且之事,你这些年应当也听闻过些许的吧?他那后宫中的百花园,每一朵都有某些地方像顾飞飞!”

秦太夫人的话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这也是你爹偶然之下才知道的,所以才不敢再留许若瑾,因为知道留也留不住。疯魔的昏君从来逮谁咬谁,哪个敢以身犯险?

但是娘敢向苍天发誓,不论是你爹还是你娘,从头到尾绝对不曾迫害过许家人!若我有半句假话,便叫我立时被天打雷劈死后直堕十八层地狱!”

以为儿子是心中有心结怨恨父母,才会有如今这种想叛出家族的荒谬念头。为了打消他的想法,太夫人不惜立下如此毒誓。

“母亲,我心中有几分清明,您无需立下如此毒誓。”

秦振宁擦干眼角泪痕,又是那位稳重自持的秦大人了。

“过往之事不可追,说再多也都已经无用,我如今只想护好自己该护好的。

前半生我已为家族尽孝,拼尽全力偿还了家族养育之恩。这后半生我必须为女儿护航,还我欠下的债。

母亲,您别阻拦我。”

如此冥顽不灵的儿子,让秦太夫人气得几乎浑身发抖。

“你以为离了秦家,你就当真能护得她滴水不漏?那满朝文武各大世家,谁又是个省油的灯了不成?”

她指了指皇城的方向,声音压低了许多。

“那丫头自己也不是能消停的主,小时候有许若瑜管着还算老实,嫁人了之后便开始暴露本性,胆大妄为的作死!

她弄出来的那雪花盐直接就截断了江南道的命脉,百宝丹又扰了范阳那几家掌管药材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