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皇后拉过缇萦的手,称赞道:“当初本宫要给周正找个世家女,那小子怎么都不吱声,可后来一听缇萦姑娘有事,那是跑的千里马还快!”
缇萦不好作答,只能垂着头做害羞状。慎夫人接着道:“感情这种事,要是认了真,是什么都挡不住的。”说完,先是看了缇萦一眼,接着又有意无意的瞥了眼缇诺。
金玲珑笑着道:“周太尉不要世家女,那是因为缇萦比世家女更好,她不仅孝顺,医术还高超,就算没有他周正,缇萦肯定还会找到更好的人。”
窦皇后和慎夫人皆是掩着帕子直笑,窦皇后忍不住出声:“要说这宫里就玲珑活的最真实了。”
缇萦也在一旁陪笑,看来玲珑天真烂漫的性子在宫里没有被磨掉,偷摸着看了一眼缇诺,淡淡的笑脸看不出情绪。
金玲珑又出声道:“今个缇萦刚好进宫,不如就让她为皇后娘娘,还有几位姐姐好好把把脉,调理调理身体,咱们争取都能为皇上诞下子嗣,在这宫里也有依靠。”
此话让在场的宫妃都是精神一震,齐齐看向窦皇后,窦皇后微笑颔首:“好提议。”
缇萦不敢怠慢,微躬着身子,替在场的宫妃一一脉诊,还细心的为每个人写下方子,便是一些女子不便说出口的私密问题,缇萦也细细写在药方里。
到缇诺时,两人才有机会说话,“家中一切可好?”
缇萦一边为缇诺把脉,一边笑着点头,“姐姐在宫中可好?”缇诺抽回手腕,拉了拉衣袖,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抚着肚皮道:“好,待诞下这孩子,我也算有个依靠了。”
说不出的冷清,缇萦觉得心疼,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喃喃着:“姐姐……”
接下来的金玲珑早已等不及了,“缇诺姐姐,你且放心吧,宫里还有我呢,等我们两个的孩子都生下来,我们就更热闹了!缇萦,快,给我也瞧瞧,我最近老觉得困乏,快给我看看!”
缇诺微微一笑,让出位置,金玲珑也不客气,径直坐下,缇萦歪歪嘴,“都快当娘的人了,怎还这么莽撞!”
金玲珑扶了扶头上的钗子,眉宇之间自带一股傲气,“皇后娘娘极疼我,不会怪罪的。”
缇萦无奈笑笑,看来,金玲珑在宫里过的不错,缇萦细细替玲珑切脉,“玲珑,你胎像平稳,并无大碍。是不是平日吃的太过甜腻,才容易犯困的?”
金玲珑嘟着嘴巴想了想,“没有呀,平日里小厨房做的吃食都极为平淡,就连皇后娘娘和慎娘娘送来的都是清淡的。”
缇萦猛然扣住金玲珑的手,小声道:“玲珑,你只有五个月身孕,孩子不需要那么多吃食,”说着,又将声音压得更低,“胎大难产。”
金玲珑面色一变,转头看了上位得窦皇后和慎夫人一眼,又回头看着缇萦,声音低沉:“我……知晓了。”
直到替最后一位宫妃诊完,缇萦才起身行礼,此时,从殿外走进一位眉目清秀得女子,一进殿,就调皮的跑到窦皇后面前,靠在怀里,娇滴滴的道:“姑母,念儿都想你了。”
窦皇后似十分宠溺窦念,揉着她的头发,“你呀你,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其他宫妃也跟着宠溺的笑着。
“姑母现在都不允念儿说真话了呀,那念儿以后可要当哑巴了!”窦念扯着皇后的袖子继续撒娇。
窦皇后指着她笑骂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孩子,得赶紧给她寻个夫家,叫她相公好好管教。”
窦念娇嗔一声姑母,立刻红了脸。
快到午时,众人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退了出来,只留下窦念和缇萦。
窦皇后将缇萦叫到跟前,笑着道:“听闻公孙大人与缇萦姑娘是表亲,今日本宫寻你来,一来是为了宫中姐妹,二来,便是为了我这个小侄女……”
“姑母……”窦念又是一声娇嗔,窦皇后拍拍窦念的手,“今日周夫人难得进宫,你领着她走出去,一路上也好多问问。”
窦念笑着应声。两人朝着窦皇后行礼告辞,挽着缇萦的胳膊走开了。
一路上,窦念热情的介绍着宫中的风景,缇萦只含笑听着,时不时地凑去几句,渐渐走出了宫殿,窦念忽地停住脚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凌志大人……他……他可有意中人?”
缇萦心头顿了一下,微笑道:“应该没有吧。”
从缇诺姐姐进了皇宫,她也听家里人谈起过公孙凌志,说是每日睁眼就去宫中,夜深人静才回家,很少说话,家里人也托媒人说了好多姑娘,但总被公孙凌志拒绝了,想来,应该是心如死灰,再难点燃。
这窦念……缇萦觉得,这两人要是真结了亲,最后会不会变成一对怨偶啊?
窦念天真活泼,又有窦皇后这样地靠山,完全有资本找一个门当户对,家世显赫地夫君,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公孙凌志。看来,皇后今日是有心之举,可公孙凌志与缇诺的往事她怎么跟窦念说呢!
头疼。
窦念定定的看着缇萦:“你是不是觉我不知廉耻,竟然自己过问婚事?”
缇萦听完后,淡淡的微笑都:“怎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只有自己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好,可说到底,日子得自己过。”古代得婚姻制度有诸多漏洞,若是婚姻失败了,可以找各种理由,但若是自己选的,那就只有一句:自个识人不清。
“你当真这么认为?”窦念有些激动,下意识的扯住缇萦。
缇萦一抬头,就看到了早已在宫门口等的周正,轻叹了口气,悠悠道:“当真。只是,感情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两个人的,万不能自作多情,否则到最后,便是一对怨偶。”
窦神色一变,收起一身淘气娇柔,正色盯着缇萦看了好久,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展颜笑道:“你说的对,两情相悦当然比自作多情畅快。难怪姑母让我见见你,我喜欢你,以后我会常去找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