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爸梳的辫子，就算穿了裙子也不好看。”
苏苒感叹：“没想到你爸这么心灵手巧！”
李庆有不说话，嚼几下馄饨，被囫囵吞进肚子里。
看她一头清爽的头发，几撮挑染的紫色，在其中若隐若现。苏苒真心夸奖：“其实你身材好，皮肤白，穿裙子很好看。”
“姐姐，我有很多公主裙子，都是干妈给我买的，下次我借你穿。”星星抢着说，拍拍胸脯豪气得很。
“好啊！你还有干妈啊？”李庆有情绪散去，开始和星星聊天。
“对呀，姐姐有吗？”
李庆有撇嘴：“爸爸妈妈多了没用。”
“为什么呀？我干妈对我可好了，我还有爸比，也对我很好。”
李庆有吸吸鼻子，显然不认同，但也不想和一个小屁孩继续讨论。
苏苒看着她略显稚气的表情，心里叹口气。李庆有的事，她陆续听小亚讲过，养父车祸去世得早，回归亲生家庭后，因得不到关爱性格大变。
但苏苒一直都觉得，这孩子本性纯善。
店里暖气足，两个孩子额上竟都沁出了汗，苏苒给星星擦了擦，又给李庆有递去张纸巾：“你比我幸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你有个好爸爸。”
李庆有听出了弦外音：“你的爸爸不好？”
苏苒摇头：“以后有机会和你说。”
小店里有只小橘猫，懒洋洋窝在门槛边晒太阳。星星吃饱喝足，坐不住了，跳下凳子，在苏苒包里翻出个毛绒挂件，跑去逗小猫玩儿。
苏苒余光瞥着她的动向，冲李庆有笑：“我过几天就要出国了。”
“我知道。”
“如果需要我在那边给你带点什么，随时联系我。”
“你寄给我吗？别假客气了，现在国内什么买不到？”李庆有讲话不留情面，又看她一眼，“许律师呢？你是不是和他掰了？”
“你怎么知道的？”苏苒没想到她如此敏锐，连小亚他们都没发现。
李庆有鼻子里出气：“就你们这点事，还能瞒得过谁？”
苏苒笑：“确实。”
“不后悔吗？”
苏苒没把她当小孩，老实回：“不知道，但现在这样，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吧。”
李庆有的手抵着下巴：“因为他妈来景程闹事，你就和他分手了？”
“嗯，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还有呢？”
“还有，”苏苒放下筷子，很认真回答，“我结过婚，有孩子，我们不太合适。”
“所以，你不喜欢他了？”
苏苒犹豫，不知该怎么回了：“那倒也不是吧。”
“呵，”李庆有嗤之以鼻，“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不就可以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成年人，为什么总喜欢把问题想得这么复杂呢？”
竟被一个孩子教训了，苏苒也不想理论：“也许你说得对吧……”
“什么也许，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断掉，跟撕这个一样，”李庆有说着，把手指上贴着的创口贴一把撕了，“就疼一下，疼完就没事了。”
苏苒噗嗤笑了：“要不是我马上要出去了，真的要和你好好学习学习。”
“又不是不回来了！”
苏苒又笑：“对，又不是不回来了！”
……
已入深冬，梧桐树上的叶子一天天稀薄，在空中打着转，纷纷掉落。
离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小亚和高舒秋几个约了苏苒逛商场，说是给她买饯行礼物。
高舒秋抬眼，看到个招牌，把他们往一个内衣店领：“走，姐带你们见见世面。”
苏苒知道这牌子，有一年的结婚礼物，潘义铭送的。小亚掀起一个吊牌看，豁，好家伙，随便一件都是四位数。她和陈羽瑶交换个眼神，又同时吐了吐舌头。
看了一圈，俩人得出个结论：布料越少，价格越贵。
高舒秋大姐大的范儿又起来：“慌什么？算我送你的礼物！”
苏苒嘀咕：“我是去学习，不是去搞艳遇，你送我这个干嘛？”
高舒秋跳开两步：“哎哎哎，我可没这个意思，许漠安知道了，不得给我大卸八块呀！”
苏苒不理会，假装认真看吊牌，还没想好怎么把许漠安的事和他们透露。
高舒秋仍旧兴奋，不怀好意：“知道什么叫小别胜新欢吗？看我懂不懂事，把你的装备都准备好了！”
“我可消受不起，你留着自己慢慢用吧。”说完，苏苒又拐到别处。
“溜这么快，心虚了吧？”高舒秋追上去，凑近她耳根，“哎，我说，许漠安那方面怎么样？”
“哪方面？”苏苒装没听懂。
“别装傻呀！”高舒秋嗓音拔高。
苏苒看她挤眉弄眼，咳嗽两声：“高律师，你太不纯洁了！”
“你们在说什么？”小亚看他俩挨着头嘀嘀咕咕，也挤进来。
高舒秋只用一只手，就把小亚的头扳回去：“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小亚不服气：“我也是快结婚的人了好吗？”
“倒也是，”高舒秋耷拉下肩膀，“小样还跑到我前头了，行，姐也送你件结婚礼物，随便挑！”
小亚嘟嘴：“订婚礼物行不行？一件礼物就得赔上结婚，怪不值当的。”
苏苒笑，故意撇嘴：“算盘打得倒是精明，不亏是要去绍市当媳妇的人！”
小亚傲娇：“算盘我三岁就打得很精了！”
“哎，话题偏了啊，”高舒秋抗议，“许律师那方面到底怎么样？”
苏苒没脾气了，无奈摇头：“都说了有小朋友在！”
高舒秋望着两个小朋友：“你们想不想知道？”
“想。”异口同声。
“羽瑶，你也被他们带坏了！”苏苒笑，“先吃饭行不行？”
“吃完了就说！”
……
二十分钟后，高舒秋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什么，你俩啥也没有？”
苏苒抿唇：“嗯，还有个更劲爆的要不要听？”
三个脑袋凑上来。
“我和许漠安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