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音留在了景国。
就算发生了这么多事,被他骗了这么多回,她也无法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爱他,不想见他。
她想,或许她这一辈子都被他困住了。
和谢景珩大婚那天,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了。
一女嫁二夫,本是违背纲常伦理,惊世骇俗之事,尤其是听说要嫁给谢小将军的那名女子还是他们景国尊贵无比的太子妃时。
满京城的人一片哗然。
然而,有太子旨意在先,没人敢对这场婚事有任何异议。
婚房内。
沈宁音换上一身金线绣蝶的嫁衣,戴上萧松晏为她亲手打造的一对耳环吊坠,描眉梳妆后,在侍女的搀扶下迈入了前厅。
嫁衣下的身姿婀娜翩跹,哪怕盖着红盖头也难掩千娇百媚的容颜。
看着那道走来的纤柔身影,萧松晏神情恍惚了瞬,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杯盏。
她从未在他面前正式穿过嫁衣,哪怕成了他的太子妃,与他有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他眼眸垂下,试图掩藏住眼底的那抹落寞和萧瑟。
然而,那攥紧茶杯,青筋突起的手背还是泄露了他此刻最为真实的情绪。
傅砚舟漆眸望去。
看着她和谢景珩犹如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在众人的见证之下拜堂成亲。
他仰头,将桌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借此来消除心中的苦涩。
满堂皆是恭贺之声,唯有他们二人的身影,在热闹的氛围中衬得越发孤寂。
拜完堂后,沈宁音端起一杯茶,递到谢老将军面前。
“祖父,您喝茶。”
谢老将军接过了茶,满含热泪道:“好!好!”
他家阿珩历经这么多磨难,如愿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他也终于能告慰阿珩爹娘的在天之灵了。
谢老将军看着她,慈眉善目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谢家名正言顺的孙媳妇了,我谢家的人容不得别人欺负,更容不得他人诋毁,往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了,还有整个谢家替你撑腰!”
谢老将军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话,是在告诉他们,敢欺负他孙媳妇的,就是与他们谢家作对。
谢景珩握住了她的手,认真道:“祖父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会护她一世安虞。”
雪霜抱着孩子站在一旁,她家小姐终于苦尽甘来,如愿以偿和谢小将军成了亲,心中也替小姐高兴。
就连念念也咿咿呀呀地叫唤了起来,扑腾着朝娘亲伸出小手,想要娘亲抱。
雪霜笑道:“看来小小姐也在替小姐高兴呢!”
沈宁音将孩子抱了过来,不知想到什么,朝谢景珩道:“对了,孩子的名字还没有决定好——”
这段时日,谢府上上下下忙着筹备婚礼的事,这才将给孩子取名的事耽误了下来。
念念现在已经三个月大了,总不能一直叫她乳名。
谢景珩搂住她,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们母女:“慕音……她的名字就叫谢慕音,你觉得怎么样?”
沈宁音愣了愣。
慕音。
这个名字的含义——
她忽然抬头,落入那双盛满碎光的黑眸,里面独独倒映着她和孩子的身影。
谢景珩也静静看着她。
她微敛着眸,握住孩子软乎乎的小手,点头道:“好,以后她就叫慕音,是我们的慕音宝贝。”
上次在柳城时,他们的婚礼被人打断,两人还没有完成拜堂仪式。
这次不再有人来阻挠,谢景珩终于将心爱之人迎娶进门,仿佛要向全天下昭告。
对于这场婚礼,他事事操持,亲力亲为。
办的极致奢侈,规模宏大,场面盛况空前,更在四方引起轰动,成为了众人传颂的佳话。
夜幕降临后,将军府仍是一片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景象。
沈宁音穿着嫁衣坐在婚房里。
不久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人轻轻推开,一身红色婚服的谢景珩摇晃着步伐,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主子,当心脚下。”
沈宁音过去扶住他,却闻到他一身的酒味,问旁边的于武:“你家主子喝了多少?”
然而,不等于武开口,谢景珩便醉醺醺地掀起眼眸:“今晚高兴,便贪杯了些,宁音可会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呀?”
“因为——”
谢景珩手臂圈住她的腰,热潮的气息全往她颈间钻。
“我怕这一身的酒味,把你弄脏了,你会……嫌弃我。”
沈宁音闻言有些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哄道:“你是我的夫君,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明明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她心里说。
见状,于武识眼力见地合上门退了出去。
她带着他来到床边,正要将他身上的婚服脱下来,谁知手被他紧紧按住。
沈宁音:“?”
谢景珩目光醉意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脱衣服?”
她极有耐心道:“脱衣服要睡觉了,明日一早还要去给祖父敬茶,要是太晚的话就起不来了。”
谢景珩乖乖松开了手:“那我们,一起睡。”
沈宁音很少见过他喝醉的样子,没想到喝醉后的他,仿佛变了个人。
比清醒时,更爱黏着她了。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个毛绒绒的大狗狗,将她压在床上舔她亲她,脑袋还往她身上拱来拱去。
被他咬着,沈宁音脸皮烫地厉害,抬手去推他。
“谢景珩!你、你不许乱咬!”
谢景珩从她月匈前抬起头,像是做错了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那我也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说完,他将身上松垮的衣裳往下一拽,露出大片赤裸健硕的胸膛。
哪怕看了,摸了许多次,她还是忍不住被他的身体深深吸引。
那胸膛上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线条刚劲有力,宛如雕刻般完美无瑕,腹股沟线条走势更是锋利无比。
谢景珩握住她的手覆在偾张的胸膛上。
掌心摩擦过那点。
她的手指不由蜷起,生出些无法忽视的痒意。
她知道跟喝醉的人没法讲道理。
但实在是——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啊!
于是,在谢景珩“无意识”的勾引下,她第一次主动,去取悦他。
明明她才是那个掌控者,到头来却在他身下丢盔卸甲,成了被掌控,被主导的那个人。
等到谢景珩酒意散了不少后,怀里的人儿肌肤已经红透了。
“我、我要睡觉了!”
她用被子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试图遮住那些鲜艳的红痕。
然而良宵漫漫,又岂能浪费这大好时光。
谢景珩将她身子掰了过来,盯着那瓣红艳的唇,喉咙滚动,忍不住吻了上去。
“我已经派人去告诉祖父,明日一早不用去敬茶,所以,我们可以一整晚……”
后面的话,沈宁音没听清了。
她的声音被他尽数吞了下去,被他拖拽入无穷无尽的情海欲波,吞噬着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只能主动攀附着他,迎合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恣意放纵。
等到结束后,已经是半夜了。
屋内的窗户不知何时撑开了一道缝隙,一丝凉风吹了进来。
瞥见那抹闯入的不速之客,谢景珩扯过被子盖住她雪白的身子,蹙眉道:“你来做什么?”
来人的脸庞在烛火摇曳的光影下,由暗到明,一点点从模糊变得清晰,最后完全露出那张狷狂邪气的脸庞。
夜麟玄撩起衣摆,大剌剌往凳子上一坐,眉梢微抬道:
“自然是来闹洞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