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缠绵过后,怀里的人已经累的瘫倒在床上。
谢景珩手掌覆在她满是掐痕的腰上,将人捞起抱在腿上,拿湿帕从头到尾给她简单清理了一遍。
傅砚舟则在一旁收拾凌乱不堪的床榻。
仿佛刚刚那荒唐的一幕,只是一场错觉。
等到萧松晏亲自赶过来,偏殿的门被重重推开时,殿内的一切已经恢复了原样。
谢景珩撩起眼皮,淡淡掠过那张如玉矜贵却覆上阴翳的脸庞。
“太子殿下深夜来此,不知有何事?”
萧松晏阴郁的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圈,没看见她的身影,脸色愈发沉了下去。
“她人呢?”
谢景珩面不改色地将盖在腿上的被褥往上扯了扯,遮住那抹微微起伏的娇小一团。
“太子妃体恤我等有伤在身,特意前来看望我们二人,不久前才离开,太子难道不知?”
萧松晏冷笑了声。
“谢景珩,孤准许你们入宫,并不代表你们可以在宫中恣意行事,无所顾忌。”
“太子说笑了。”
谢景珩悄悄勾住被褥下藏起来的人的指尖,面上一派从容:“就算我们有再大的本事,想要与你作对,无非是自讨苦吃。”
“太子妃怜惜我们二人,一个腿上有伤,一个眼睛有疾,才会在深夜造访,若是太子生气,便将怒火发泄在我们身上,任凭你处置。”
萧松晏眼神微冷,大拇指的玉指紧攥。
“谢景珩,不要以为你救过她几次,孤就不敢杀你!”
谢景珩平静道:“太子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掌握生杀大权,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无非是一句话的事。”
“且我从未想过挟恩图报,用救命之恩换取她的感激,也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会冰释前嫌。”
萧松晏眉眼沉郁,冷冷道:“既然你清楚,那也应当知晓这东宫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这时,一旁看戏的傅砚舟终于开口。
“我们自然不会死皮赖脸地留在东宫,只是天色已晚,宫门也已落锁,太子如此着急赶人,若是被人看见,到时候传出些闲言碎语,想必不是太子想要的结果。”
萧松晏闻言,嗓音似浸着寒冰:“乱嚼舌根的奴才,孤绝不会放任姑息。”
“太子堵得了奴才的嘴,却堵不了悠悠众口。”
傅砚舟那双深邃的眼眸朝他看了过去:“这皇宫里除了趋炎附势的奴才,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之人的算计。”
“倘若宫中传出不利太子妃的话来,恐怕并非太子愿意看到的。”
萧松晏眼眸紧眯:“你是在威胁孤?”
“我只是为了太子妃着想。”
傅砚舟神色淡淡:“我们之间斗了这么久,不管如何争来抢去,总归她是属于我们三人的。”
“三人?”
萧松晏冷嗤了声。
然而下一瞬,他表情骤然低沉,犹如乌云笼罩下来,朝他们步步逼近。
“孤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破例让你们入宫,你们想和孤一同分享她,未免太痴心妄想。”
傅砚舟道:“太子殿下难道还不明白,此事的决定权不在于你,而在于她,只要她对我们有情,结局将注定是我们共同拥有她。”
萧松晏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变,不由地攥紧拳头。
就在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一股若隐若现的木兰香忽然从床上飘来。
他视线猝然一冷,如利箭般朝床上射去。
随后,在那床并不明显凸起的被褥上短暂停留了几秒。
离得近了。
除了那股木兰香之外,竟还有一股淡淡的麝腥味萦绕在鼻尖。
萧松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并未直接上前揭开那层被褥,而是修长的身姿屹立在床边,裹挟着寒意的声音缓缓落下。
“宁音打算和孤躲到什么时候?”
躲在被子里的沈宁音身体骤然紧绷起来。
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就在她纠结待会出去后,如何哄他,让他不那么生气时。
被子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
视线转瞬从暗到明。
也令她彻底看清了萧松晏那双望过来的漆黑瞳孔中,冷静的情绪迅速裂开。
谢景珩摸了摸她被捂得发热的小脸,冷静道:“既然他知道你在这了,也没必要继续瞒着了。”
沈宁音清楚萧松晏的脾气,要是真的惹怒了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朝谢景珩递了个眼神,然后忍着腿心的不适朝他慢慢走了过去。
她光着脚站在床沿,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在萧松晏率先质问起来时,她反而委屈巴巴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在屋里等了你好久好久。”
“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可你一直不回来,我害怕,才想找人说说话……”
萧松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扯出声冷笑。
他揽住她的腰,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辨喜怒道:“做噩梦还会弄伤嘴角?”
沈宁音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萧松晏不再抓住她嘴角的咬痕不放,而是道:“既然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还要躲起来,不让孤知道?”
“我只是怕你生气。”
“宁音知道孤会生气,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留下?”
沈宁音垂眸:“他们受的伤毕竟是因我而起,我心里过意不去,便想让他们在宫中住下,也方便太医为他们诊治。”
“你是孤的太子妃,让两个不相干的外臣在这里住下,成何体统。”
萧松晏面无表情睨了他们一眼。
“孤今晚不会赶他们走,等明日一早就送他们出宫。”
沈宁音扯了扯他的衣袖,央求道:“你能不能开恩,让他们在宫中多待几日,等他们伤好了再——”
萧松晏打断了她。
“此事孤已决定,你要是还想替他们说话,孤不介意将他们扔出去,在外面睡一晚。”
沈宁音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萧松晏手臂穿过她的膝弯,打横抱起了她。
离开之前。
他微微侧首,朝身后的两人冷冷掷下一句话:“既然伤势未好,就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