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见状,急忙上前轻抚姜书秀的后背,关切地问道:“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书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只是心头的恶心感仍未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姜书秀轻声说道,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坚定而果决,“赵柏,你今晚的禀报很重要。我会记下你的功劳,日后必有重赏。”
赵柏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叩首谢恩:“多谢少夫人,小的定当竭尽所能,为老夫人、少夫人效力。”
赵柏恭敬地退下后,姜书秀依然坐在椅子上,她的思绪纷乱,一时间无法平静。
蕊儿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担忧:“姑娘,您真的没事吗?要不去府外请个郎中来看看?”
姜书秀微微摇头,她的声音略显失落:“不必了”,然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棂,让清冷的夜风吹拂进来。
这风仿佛能吹散她心头的重压,带来一丝清明。
“蕊儿,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夫君,但现在看来,我像是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心里。”姜书秀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哀伤。
蕊儿轻声安慰道:“姑娘,夫妻之间总会有一些难以言说的事情。世子爷或许只是逢场作戏,那些戏子优伶不过是陪着解闷的,当不了真,您不必太过忧心的。”
姜书秀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夜空,心里的不安始终没有散去。
……
此刻,京城繁华的长安坊大街依旧热闹非凡,曲苑花楼中人头攒动,尽显京城的繁华与喧嚣。
然而,在一条幽静的胡同小院里,薛元初与冯少英两人却自得其乐,举杯畅饮,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惬意。
“来!小婵,快给世子爷敬酒。”冯少英端起一只精致的琉璃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豪爽地喊道。
话音刚落,一名女子款款走来,眉眼含情,流转间透露出无限风情,体态丰腴婀娜,身着一袭杏黄撒花襦裙,更衬托出她的娇媚动人。
这人便是冯少英的通房丫鬟小婵。
之前因为冯少英的娘子有孕,她被发配到庄子上,与一个粗鄙的农家汉子配对成亲。
这小婵是个极聪慧机灵的人,一路听从主母的安排,不哭不闹。
到了圆房之日,她拿出贴身藏着的一只鎏金珍珠珐琅镯,那镯子金光闪闪,珍珠熠熠生辉,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小婵告诉那汉子,只要他愿意放过她,不碰她一根指头,等到姑爷冯少英找来之时,不仅这镯子是他的,还会给他一笔丰厚的赏银。
但倘若他胆敢强行要了她,自己就会拼个鱼死网破。
说到此处,小婵果真拿出一把剪刀,紧紧抵住自己的脖颈,表明她所言非虚。
那庄稼汉子虽然粗鄙,却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哪里懂得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道理,当时就被吓得心惊胆战。
因此,他对小婵言听计从,只当家里供了个活菩萨。
不仅不敢让她干任何重活,甚至连打水做饭这样的琐事都不让小婵动手。
任何事都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只希望姑爷冯少英能早日找来,结束这令人提心吊胆的日子。
结果昨日,冯少英就派自己的心腹去到了庄子上,把小婵给接了出来,还赏了那汉子五十两银子。
薛元初面对这等姿色娇美的丫环,内心并无什么波澜。
他接过酒杯,一口饮尽,随后目光转向冯少英。
“你能找到这么一处宅子,真是让人佩服。这里隐藏在繁华市井之中,可谓大隐隐于市。看这院中的摆设,都是依照你的喜好来布置的,银两没有少花吧?”
冯少英闻言笑道:“这还多亏了元初兄你啊,这三大营房囤积的陈年糠米正愁无处处理,若真拿去喂军马,未免也太可惜了。还是你想出这偷梁换柱的妙计,让我意外地赚了一笔。否则,这小院我恐怕一时还难以购得呢。”
虽说冯少英的娘子嫁妆颇丰,确保他能衣食无忧,甚至在外应酬的开销也一并承担,但她却从未给过冯少英额外的私房钱。
薛元初微笑着,并未多言,只是悠然地靠在椅背上。
冯绍英朝小婵微微示意,小婵立刻心领神会地走上前,轻柔地为薛元初捏着肩膀,使他顿时感到舒适许多。
“提及那座边关养幼院,我早就打算给撤了。当初父亲在世时,居然执意从陛下手中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
“时至今日,每年还要花上三、四千两银子,想想我就觉得不值。”薛元初娓娓道出心中的厌烦,眉头微蹙,显露出几分沉思。
冯少英闻言,立刻恭维道:“那还不是因为元初兄你点子妙,将三大营的陈年糠米运到养幼院去,如此一来,你们侯府的田庄就省下了数千担粮食。此计甚妙,令人佩服。”
薛元初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狡黠:“我这点子虽好,但若非有你这负责验收的兵部参将相助,恐怕早就被人识破了。你的功劳,我自然记得。”
“元初兄过誉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冯少英摆手笑道,“倒是你将那些粮食转手卖出,还慷慨地分我三成利润,让我能轻松购置这座小院,这才是真正的慷慨大方。”
说着,冯少英双手一展,示意薛元初看看房内的摆件瓷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薛元初环顾四周,点头称赞:“这座小院布置得确实不错,可见你花了不少心思。”
他尝了一口桌上的蒸鲥鱼,鲜美的味道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你那个大成米铺的生意如何?城西田庄还有一仓库的新米,你得抓紧时间销售出去,以免夜长梦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薛元初的叮嘱,冯少英胸有成竹地说道:“眼下春收刚过,满京城大户人家也都不急着购买新米,毕竟各自田庄上都有收成,也就是京中百姓,买新米尝个新鲜。”
“不过我倒想出了个法子,总之你放心,虽说略降上一些米价,但保证这个月能全部替你出完所有的新米。”
听到冯少英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薛元初也就不再过多担忧,他举起酒杯,诚挚地说道:“只要这件事顺利办完,自然不会忘记少英兄你的功劳,好处同样有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