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始终不认为自己的儿子犯了罪,她极力推卸道:“老爷,那些小妾进府的时候都签了契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她们都是自愿卖身进府的。怎么官府现在连人家家里买个女人都要管了?这没有道理啊!是不是我们家里得罪了什么人,遭人陷害了?”
闻老爷听得怒火中烧,瞪视着二夫人质问道:“你是想说我在外面得罪人了,让儿子来背锅吗?你真是会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啊!”
他举起手来,第一次打了自己的女人,“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他私下里还干了什么勾当,你是他娘,难道会不清楚?他没犯事,人家官府会闲着没事去抓他?”
二夫人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不敢相信一辈子最懂怜香惜玉的男人竟然会对她动手。
她瞬间泪眼婆娑委屈起来,“老爷,我一个内宅妇人,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又怎么会告诉我呢?”
大夫人端坐一旁,看着两人互相推诿,心中暗自畅快,差点就要抚掌大笑。她的儿子,虽然还在流放,但至少现在仍算平安。相比之下,二夫人和老三的结局就不太妙了。
二夫人一哭,闻老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起来吧,回去好好反省。三儿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他便又匆匆出门去了。经过一番折腾,他最终还是要舍下面子,去求助陈子敬。
陈老爷早就听说闻家又出事了,正等着闻老爷上门求助呢。
当闻老爷豁出脸面把家中的烦心事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后,陈老爷故作惊讶,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闻老爷,上次闻家欠各家铺子的账还没还完呢,这次的事一出来,恐怕不是让那些掌柜再等等就能平息的了。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闻老爷原本就焦头烂额,一听这话,心里更加坐立不安了。他谄媚地笑着对陈老爷说:“子敬老弟啊,老哥哥我就是还没想好主意,才求到你这里来的。也不怕你笑话,现在家里是真拿不出现银了,各处周转都成了问题。还有我那不成器的三儿子,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闻家的血脉啊,我也不能冷眼旁观,不管他的死活啊。老弟若是有门路,还请看在两家几辈人的交情上出手帮一把。”
陈老爷看着与自己争斗了半辈子的闻老爷,此刻却低声下气地求他,心中又是畅快,又是心酸的。人到中年,儿孙不成器,落得他总是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确实有够为难的。
陈老爷故作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闻老爷,实话说,门路我这儿倒是有一条。不过嘛,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成,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啊。”
闻老爷一听他还真有门儿,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需要打点的尽管打点,有什么要求老弟也尽管提。只要能救出老三,让我做什么都行。”
陈老爷见状,微微颔首:“行,我待会儿就让人送信儿,有消息了我马上通知你。”说完,他便端茶准备送客。
他是生意人,这件事虽然有利可图,但后面闻老爷若想借银子,他可没打算轻易答应。毕竟,闻家破最近事频发,财务状况已经岌岌可危,再借出去恐怕就收不回来了。
闻老爷眼看陈老爷已有送客之意,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道:“老弟呀,你看,如今你的成衣铺生意红火,供不应求,粮铺也是经营得有声有色,能不能先借老哥十万两现银,让我度过这眼前的难关?”
陈老爷咽下一口茶,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说:“哎呀,闻老哥,不是小弟我不看往日的情份,实在是眼下就快到一年秋收季了,你知道我们做粮商的都要提前筹备银子收粮。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下一年的生意可就难做了。不是小弟不肯帮忙,实在是小弟有心无力,难啊!”
陈家是闻老爷最后能求助的地方了。墙倒众人推,陈家没有带头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仁义了。
只是听到陈子敬拒绝借银子的回应后,他还是心里凉了半截,只能讪讪地笑道:“那是,那是,是我考虑不周,为难老弟了。”
他虽然心中万分焦急,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强求。毕竟,救出三儿子的事还指望陈老爷帮忙。他只得起身告辞,同时,也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时对儿子的管教太过宽松,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陈老爷见人走了,立刻吩咐下人准备纸笔,迅速写好一封信,然后叫来心腹,让他火速送往桃花村给纪暖。
这也是纪暖从宋晋白那里得知闻继鸿所犯之事证据不足,关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后,她特意给陈老爷透的消息,要的就是闻老爷求上门来时给闻家一个砸钱的机会。
教唆他人来抢纪家的方子,既然律法拿他不能奈他如何,那纪暖只好代表月亮消灭他了。第一步就是要让他出来后看看自家的家业还能保住多少。
陈老爷不愧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他很快领会了纪暖的意图,在闻老爷上门求助后,写信交待了事情,并详细列出了闻家的所有产业,供纪暖挑选,还鸡贼的安排了人手紧紧盯着闻家,一旦他们有变卖产业的举动,纪暖将会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人。
纪暖并不担心闻家事后会发现被诓骗,毕竟在她收了好处答应帮忙后,闻继鸿确实被顺利释放了。届时,即使闻家有所不满,也会因为顾及宋晋白的身份而不敢轻易动她。更何况,他们敢反抗说纪暖仗势欺人,她也不会在意,她就是欺了又如何。
纪暖最后回消息说,这事能办,闻继鸿过几天就能回家。至于陈老爷列出的产业单子,她让陈老爷自己斟酌选择,并明确表示这次合作所得利益两人平分。
陈老爷从金风寨一事中就已经察觉到纪暖和宋晋白关系非同一般,在拿到纪暖的回信后,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和谈判空间,他故意压着消息不告诉闻老爷,直到闻老爷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时,才让人送信过去。
- ??(?????)宝儿们,求点赞求关注的码字工又来各种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