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郊小院。
柳虎强压下心底的怒火,目睹着儿子像被人抽掉全身筋骨一样瘫在床上。
几名仆人小心翼翼地替柳泽擦拭身体,为他换上干净的衣物,随后收拾好东西,纷纷行礼退出房间。
柳虎坐到床边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伤得这么严重?跟在你身边的人呢?”
柳泽眼中充满愤恨与不甘,他紧咬牙关,声音嘶哑:“他们都……都折在了望云山。爹,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杀了宋晋白还有那个可恶的女人!”
“你先冷静些,把事情说清楚。”柳虎的眼神变得锐利,“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是跟在宋晋白身边的那个女人。”柳泽一提及此事,便恨得牙痒痒,“她的武功不比宋晋白差,只要有她在,夫人想要对付宋晋白就难上加难。”说着,他仿佛又感受到当时被树叶射中时身上的疼痛,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柳虎脸上闪过一抹狐疑:“你带走的都是楼里最顶尖的好手,难道连宋晋白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怎么可能!”柳虎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呵呵呵,我亲手掷出的三叶镖,他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下来!”
这时,管家领着一位年迈的大夫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道:“老爷,大夫已经请来了。”
柳虎连忙起身,让出位置给大夫,“老大夫,麻烦你快给我儿看看。”
老大夫寻了床边的位置坐下,先是询问了柳泽几个问题,随后又仔细为他做了全身检查,捏遍了每一处关节与筋脉。
检查完毕,老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公子身上的几处大脉损伤严重,老夫医术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柳虎初时见到儿子被几个农夫送回来,还以为他只是重伤未愈,需要人手帮忙。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儿子的伤势远比想象中严重,恐怕已经是废了。
“连老大夫也没有办法吗?”
柳虎就这么一个子嗣,他怎么甘心儿子今后的日子都将在床上度过。
他问:“那你可认识其他能医治这种症状的大夫?”
老大夫再次摇头,“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先行告辞了。”
待人全部离去,柳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绝望,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柳泽现在也知道怕了,眼泪控制不住的糊了一脸,大声哭喊道:“爹,我不想变成一个废物,肯定有大夫能治好的。爹,你救救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柳虎紧握着双拳,“小泽,你放心,爹绝不会放弃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爹都会去给你找神医,一定会治好你的!”还有宋晋白,他也一定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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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暖给君羡兰吃下最后一颗解药,又给他重新把完脉。
“你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了,接下来只需按照我开的药方慢慢调理,身体就能逐渐康复。”
纪暖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位置让给了在一旁早已跃跃欲试的陈大夫。
陈大夫迫不及待地接过手,先仔细地把了君羡兰的左手脉,又换到右手,两只手都仔细把过后,脸上露出了大喜之色。
“哈哈哈,我得赶紧给师弟写封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君公子,我先告辞了。”陈大夫兴奋地说完就走。
刚走两步,他又退了回来,望着纪暖问道:“纪姑娘,关于解毒的药方和过程,我可以透露给师弟吗?”
“当然。”纪暖点头同意。
“那就太感谢姑娘了!”陈大夫满脸笑意地离开了。
纪暖心中暗自肯定,陈大夫频繁地往君羡兰这里跑,其实更多的是为了黄泉的解毒之法,而不是遵守对师弟的嘱托,他对君羡兰的特殊照顾不过是顺带之举。
君羡兰笑着摇摇头:“陈大夫啊,他真的是……”
纪暖轻笑一声,“有没有一点伤心?”
君羡兰:“那倒没有,陈大夫还是挺照顾我的。”
纪暖就着莫从拿来的笔墨写下药方。
“之后我可能就不常来了,有事你遣人到桃花村寻我。”
“嗯。”君羡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我约了畅音阁的紫玉姑娘,明天下午有空一起去吗?”
纪暖眼睛一亮,“好啊,明天一定到!”
听到答复,君羡兰笑得风华绝代,“姑娘也喜欢听琴曲?”
纪暖轻轻摇晃着手指,笑容中带着几分俏皮,“不不不,我爱的可是美人!”
君羡兰打趣道:“可惜了,姑娘投生成了女儿身,不然这天下风流榜上,必然有姑娘的一席之地。”
纪暖故作凶相,龇牙恐吓:“呵呵,当心我把你抓回家,做我第十八房小娇夫!”
君羡兰被纪暖的玩笑逗得花枝乱颤。
纪暖潇洒地挥了挥手,“明天见,走了!”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抹飘逸自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