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里暗了下去,只有零星的几个地方亮着灯。
电影开始后,大礼堂里安静了不少,只能偶尔听到低声的说话声以及吃东西的声音。
叶芙悦和蔡春醒几个都看得津津有味,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时不时地聊几句剧情。
第一部电影过半的时候,叶芙悦忽地有了几分尿意。
她和蔡春醒她们打了声招呼,蔡春醒几人没一个想去上厕所的,都想等这部电影放完了再去。
但叶芙悦有些憋不住了,就先去了。
她去了大礼堂附近的厕所。没想到的是,女厕所是满的,外面还有几个人站着在等。
叶芙悦只能去了更远一些的厂子那边的厕所。
女厕所外倒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叶芙悦进去后,就被薫出来了。实在是太臭了,里面都快满了,还没有被打扫过。
叶芙悦只能忍着尿意,去找其他的厕所了。
好在她在厂子里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能正常使用还没有人的女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后,叶芙悦长吁了口气。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这是在哪啊?要怎么回大礼堂啊?
最近几个月,向阳家具厂扩建了很多。叶芙悦每次来向阳家具厂,也就是顶多去蔡主任那和宣传科那,她对向阳家具厂的其他地方并不熟。
眼下,天又黑了,向阳家具厂的路灯又少,很多地方都是黑呼呼的,叶芙悦只能盲人摸象似的在厂里找了起来。
寂静的雪夜里,叶芙悦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以及远处隐约可闻的放电影的声音。
叶芙悦循着放电影的声音往前走时,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嗅了嗅,纳闷了起来:哪来的汽油味?
她循着汽油的味道,来到了一座厂房前。在雪地里,她隐约地看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
叶芙悦弯下腰仔细一看,在厂房的墙脚下,沿着墙边有一条黑色的东西,而那黑色的东西,显然就是汽油。
叶芙悦呆住了,就在她怔愣的几秒里,她听到了脚步声。
她正想跟着那脚步声去看看时,却忘了脚踩在雪上是有声音的。
就因为这声音,她听到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对方发现了,有人。
叶芙悦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提脚就朝那声音跑去。
等她跑过厂房的一角时,就看到一个人影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里,原本装着汽油的桶也被扔在了雪地里。
叶芙悦脑袋飞速运转。她捡起地上的桶,又找了块断了的木头,边敲边朝大礼堂的方向跑:“不好啦——有人要烧厂子——不好啦——有人要烧厂子——”
只是今天厂里的人要不就都在大礼堂里,要不就没来,她一路上都没碰到人。
直到快到大礼堂了,她才零星地碰到了几个人。
叶芙悦边敲边喊地跑进了大礼堂,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陈厂长,你在哪?不好啦,有人要烧厂子!”大礼堂里的人太多,叶芙悦找不到陈厂长,只能这样扯着嗓门喊。
“你说什么?”陈厂长快步从礼堂的角落里跑了过来。
叶芙悦便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和陈厂长说了:“这个桶,就是那人逃跑时丢下的。陈厂长你快派人去看看,要是真的被放了火,很快就会烧起来了。”
叶芙悦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惊呼:
“那边怎么那么亮啊?是不是起火了?”
“啊——真的起火了!”
陈厂长跑出大礼堂,看到越来越亮的火光以及渐浓的烟雾,着急的大吼:“灭火——赶紧灭火——保卫科呢?赶紧带着大家一起灭火!”
叶芙悦没想到这火还是烧起来了。
她之所以一边敲打木桶,一边往大礼堂跑,就是希望能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进而唬得纵火犯暂时不敢纵火。哪曾想,对方是个胆大的,就这么点时间,火就烧起来了。
大家根本没心思看电影了,纷纷加入了灭火的行列。叶芙悦也在其中。
起火的地点是存放马上就要交付的外国订单的家具的厂房。
好在发现的及时,火很快的被扑灭了,损失不算惨重,只有少量的家具被影响了。
陈厂长看着那些被烧残的家具,脸色冰冷无比:“查!给我好好的查!到底是谁要烧咱们的厂房!”
这件事不是保卫科能解决的事情了,必须得报公安,让公安介入了。
陈厂长一面让人去报公安,一面吩咐保卫科赶紧彻查这事,交代完一切后,陈厂长才对最先发现异样的叶芙悦道:“叶同志,你看清那人的长相了没有?”
叶芙悦摇了摇头:“当时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知道对方长得挺瘦的,不高不矮,看着像是个男同志,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女同志假扮的男同志。”
陈厂长面沉如水地颔首,他缓了缓神情道:“叶同志,多亏了你发现得及时,否则这一厂房的家具都要被毁了。家具被毁虽然事大,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和国外的客户约好了的,这批家具下周二就要装货运给他们了。要是家具不能按时交货,不仅会损害我们厂的名声,还会影响之后的合作啊。”
叶芙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纵火犯可真是够歹毒的。特地挑在家具交付的前几天,想把这些家具全给烧毁了。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会代表厂里好好感谢你的。”陈厂长道。
叶芙悦摆了摆手,正要说话,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
“叶同志的运气还真是好啊!每次厂里出事,叶同志总能第一个发现或冲出来,为厂里立功,不知道的还以为叶同志这是为了表现自己,在贼喊捉贼呐。”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是销售科的主任韩义。
叶芙悦瞥了眼韩义,淡淡地道:“竹交会上我的功劳够大的了,连陈厂长给我安排的岗位,我都拒绝了,我还需要表现自己做什么?说句狂妄点的话,我在厂里的风头都盖过韩主任你了,韩主任说这话,突然让我想到,韩主任是不是心里对我不服,故意演了这一出事故,栽赃到我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