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山眉头紧锁,一脸无奈地看着谢必强,苦笑着解释:
“谢总,您先消消气。”
“那些人现在都在观望呢,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宋华清那边,就想看看他最后能不能把房子拿到手。”
“要是他真有能耐,把房子保住了,那这事儿可就麻烦了。”
“到时候,恐怕不止您手头这十六套房子得乱套,其他那些以前卖房子的人,保不齐都要跟他学。”
“一个个跳出来找事儿,咱们这拆迁工作可就不太好干了。”
“所以要慎重。”
就在这当口,镇长李占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
众人见状,赶忙纷纷起身,脸上堆满了恭敬之色。
待李占奎安然落座,他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僵局,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谢必强身上,开口说道:
“谢总,你这边的事儿,刘村长已经跟我详细汇报过了。”
“依我看,你私下里去找找那小子,给他一笔数目可观的钱,先把他的嘴给堵住。”
“要是任由这事儿发酵下去,真引得众人都跟着起哄闹事,咱们后续的工作可就不好开展了。”
谢必强听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不甘,苦笑道:“镇长,您说得轻巧,百八十万对我而言确实不算什么,我犯不着为这点钱较真儿。”
“可关键是,我怕就怕这开了个坏头,别人都跟着效仿啊!”
“就算我打了他,那小子也未必是口风紧的。”
“我手头攥着可是十六套房子,要是别人都学他,我这还怎么搞?”
说到这里,谢必强转头看向刘大山:
“刘村长,我这手里没房产证的房子,除了宋华清那个刺头的,还有另外六套。”
“我寻思着,他们平常看着也挺老实本分的,应该不至于跟着瞎起哄、闹事吧?”
“麻烦你安排个人,把他们叫过来,我和他们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儿说清楚,也好有个了结。”
刘村长面露苦笑,连连摆手,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
“谢总,您这可真是为难我了。”
“眼下这情况,我哪敢派人去叫啊?”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两边言语不和打起来,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要不,您自个儿去试试?”
谢必强听了刘大山的话,低头沉思片刻:
“那九套有房产证的房子,咱们先签了,把这部分稳稳拿下。”
“至于其他的几套,你找个熟悉情况的人给我秘书带带路,让她跟着一块去。”
“我倒要看看,他们真有这胆子造反不成?”
刘大山面露犹豫之色,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本来嘛,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那九套房子,您有房产证在手,稍微伪造下户主的签名,兴许也就糊弄过去了。”
“可如今不一样了,宋华清这么一闹,风声鹤唳的。”
“他们当中已经有人给我打过电话,甚至还跑到我家里当面说过这事儿,态度都很坚决。”
“先前我都好意思提,他们放话,如果敢跟你签,他们要和我拼命。”
谢必强一听这话,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半天合不拢,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什么?连这九套也签不了?他们这不是明抢嘛!到底想怎样?”
“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罢了。”
冷哼一声,谢必强满脸怒容,咬着牙说道:
“哼,我就不信了,他们敢这么嚣张。”
“他们不是想耍横吗?我就亲自去找他们,倒要看看他们能横成个什么样儿!”
谢必强问刘大山要了个熟悉村里情况的人,让其坐在车里引路。
车子缓缓行驶,途经村里小超市时,他眼珠子一转,特意指使秘书下车买了几箱包装精美的牛奶和几桶沉甸甸的花生油。
心里盘算着,这点“见面礼”多少能起点润滑作用,把事儿办得顺遂些。
车子在坑洼不平的村道上颠簸了好一会儿,终于抵达第一户人家。
谢必强整了整衣领,怀揣着几分期待下了车,秘书冷翠翠上前敲门。
门开了,户主的老婆探出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谢必强堆起笑容,说明了来意。
那女人客气地回道:
“俺家那口子上班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谢必强晾在了门外。
碰了一鼻子灰的谢必强,满心不悦地回到车上,又朝着第二户人家驶去。
到了地方,他再次下车,敲门,开门的是个孩子。
谢必强耐着性子询问户主去向,孩子眨了眨眼睛:
“老爸出远门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就这么一家接着一家,接连走了五六户,愣是没见到一个能当家作主、说了算的人。
每户人家都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对他避之不及,谢必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肚子火气直往上冒。
回到车上,他终于憋不住了,怒目圆睁,一拳砸在座椅上,破口大骂:
“他妈的,这些人一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全躲着我,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此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本想着今天特意回村把签约这事给敲定了,结果却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
垂头丧气地回到村里后,谢必强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问起华清的情况。
刘大山回道:
“我打听了一下,他妈没有再婚,在城里上班,独自抚养他,穷的尿血。”
“后来,他毕业工作了,娘俩生活水平才好了些。”
谢必强目光一亮,急切地追问:
“那有没有打听到他在哪里上班?”
刘大山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
“在朝阳小学当老师,是正儿八经考的,听说干得还挺不错的。”
谢必强一听,脸上瞬间浮现出喜色,嘴角微微上扬,双手一拍,笑道:
“那可太好了,就怕不是正式的。只要是正式的,那就容易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