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拳风凌厉,裤管对裤管,手肘对手肘,风卷云涌。
“嘉锐拍卖是你的吗?”徐沉渊扎实的手臂往宗寻之脸上挥舞,又是一拳。
“嗯,这胡同随便一家店算我的。”宗寻之迅捷侧头,手臂抵挡,他突然毫无预兆往徐沉渊腹部一踹,这一脚十足的劲,没半点克制。
“怎么,徐二公子是买了什么东西,要找售后,需不需要我为你引荐。”
“不应该啊,徐二公子不像是要为了这点钱而计较的人。”
“现在有老婆要养,将来还有孩子要养。”徐沉渊半跪后倾躲过,慵懒一笑。
“徐二,你今天没吃饭。”宗寻之抓住机会,刚想坐在对方腰腹,“就这点劲儿。”
徐沉渊单手撑地一跃,往宗寻之腰腹一踹,淡笑,“我的腰只有我老婆能坐,你是吗?”
“你想多了,我不好这口。”宗寻之一张俊雅的皮囊闷笑,站稳脚跟,抡出一拳,徐沉渊手臂卸了几分力,眼角挨了一拳。
“你要卖嘉税股份,合同都快签了,董事会一半的股东不同意你出售。”徐沉渊目光一瞬,扔收了力道,没躲,肩阔又挨了一拳,“你也是人才。”
“为朋友引荐而已。”
宗梨下车,这一幕,比沙漠里长玫瑰还要稀缺,举起手机‘咔嚓’就是一拍,沉声,“住手。”
宗寻之收手,弹了弹袖口,“切磋而已。”
徐沉淡笑颔首,“嗯。”
双方特助为了早点下班,各自挪了车,方便对方通行,红旗车驶出巷子…….
宗寻之眸光一暗,“完了!给他装到了。”
他又问,“徐沉渊找你,什么事?”
是肯定句。
“问了温桥的事。”
“只有这一件?”
“嗯。”宗梨笑了笑,凝他,没看到他脸上多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松弛,俊逸,“不然哥以为你还有什么?”
有些失望。
有时候在一群上位者中练出来的演技,比影帝还要逼真。
演员表现的是演技,他们表现出来的是阅历,是心里博弈。
宗寻之大掌随意抵在车顶,“宗梨,我从小对你如何?”
“哥对我挺好,算得上无微不至。”
宗寻之弯唇一笑,“我们才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不该瞒我。”
宗梨眼眸温顺,“我没瞒你,他只问了我,你和温桥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你怎么说?”
“如实说。”
徐沉渊过来一趟,只为儿女情长,宗寻之不信。
他这妹妹原本就是影后,还是拿过奖的影后。
宗寻转身步入车内,嘴角的笑容隐了下来,极为阴郁,狠戾。
迈巴赫驱车离开,宗梨松了一口气,京城零下的天,手套里的手满是汗渍。
事实上,她真做不到放任不管,宗式集团是祖辈一块块血肉凝聚成的高楼,就此坍塌。
余晖散尽,暮色渐沉,老胡同叮铃铃的车铃声。
纪舟递上一纸袋的糖炒栗子,实在不理解,老板怎么爱吃这种女孩子爱吃的玩意。
宗寻之接过,剥了壳,塞嘴里,没了那股奶香,“这味道不对,你买的是那家吗?”
纪舟:“是啊,没错啊,就是宗小姐和温小姐买之前买的那家,不就是门口挂了俩蓝色的牌子,旁边还有禁止停车的标志。”
宗寻之又问:“换人了?”
“没换,还是那老头。老版,前面有家药店。”
“不用。”宗寻之抽出指尖擦了擦手。
“二公子那一脚力气可不小吧。”
宗寻之没接话,伸手递出车窗,“这味道变了,丢了。”
“这网上都说,明明温小姐的作品更好看,却平白得了第二。”纪舟接过,转身丢进垃圾桶,“都怀疑是不是评委审美产生了问题。”
宗寻之淡淡道,“摆明了徐二不想让她过于出风头。”
“下个月苏老八十五大寿替我备份礼,再替我约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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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山墅大厅,吴管家将刚熄火的砂锅里栗子鸡汤盛出,放在餐桌上晾凉,“好了,去叫温小姐下来吃饭。”
庭院内,红旗车碾过水泥地的轮胎音。
吴管家抬起头,透过折叠门的玻璃,车门被推开,男人从车内下来,单手甩车门,白衬衫缭乱,扣子崩开两颗,一张俊脸上也挂了彩。
他跑上前,“我的娘嘞。”
徐沉渊随意揉了揉眼角,推开折叠门。
“二公子,您没事吧?”吴管家挥手,示意女佣,“快快快……去喊杨医生过来。”
“不用,药箱待会拿上楼给我。”徐沉渊视线落在餐桌上,“温桥呢?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温桥小姐,今天啊,睡了一天了,您快上去看看吧。”
徐沉渊蹙眉,“她今天一天没下来吃东西?”
吴管家笑了笑,“吃了。”
房间静谧,紫云烟细细密密地盘着香雾,室内弥漫浅浅的檀木香。
“管家说你睡了一天了。”徐沉渊撩开发丝探了探温桥额头。
没洗澡他只有站的份儿。
明明是他的床,现在还得听她的。
她蒙头睡,房间内又开暖气,她的脸蛋粉娇得似熟透了的水蜜桃,“哪里不舒服,喊杨医生过来。”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困。”她睁开睡眼,雾蒙蒙。
温桥白天休息喜欢拉上窗帘,寂静的昏暗感,再开嵌入式床头灯,暖光的朦胧,很好入眠。
男人的面容一帧一帧清晰,眼角一块淤青,她猛地掀开被子,站在床上,比他高一截,“回老宅了?”
除了老宅那几位,温桥实在想不出,太子爷真能让谁给揍了。
她俯身,凑近他眼角,
还别说,还真有一种纸醉金迷的富家公子,流连声色为爱出手的不羁的潦倒模样。
她问,“疼吗?”
徐沉渊半撩起眼皮,纯白的荷叶领口垂落,她的指腹轻轻试探在他的眼角下方,微浮动呼吸也落在他的眼角,不停地抓挠他。
似想到什么,语气不冷不热,“被你的老相好给打了。”
温桥了然,“宗寻之?”
徐沉渊极其淡的‘嗯’,表情说不清道不明,抬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削受的手背一根一根淡青筋,衬衫敞开,起伏的两条腹钩陷入西装裤兜,房间光线浓郁禁忌。
“早恋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