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青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子,哼了哼没有说话。
但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压迫力,好歹面前站着的这个还是廖景,若是换了别的孩子,早就被吓哭了。
隔了一会儿,苏禾也拿着小凳子跑回来了。
她将凳子放在地上,自己先坐下,然后又拉了拉廖景,笑眯眯地说:“坐吧坐吧。”
有了老师在身边,廖景这才觉得轻松许多,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被苏禾拉着在凳子上坐下了。
看到廖景因为自己刻意的目光,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坚持住了心底的那份坚强,对此林玄青还是感到很满意的。
他收回目光,懒洋洋地靠在藤椅上,不紧不慢地问道:“这就是你在电话里面跟我说的那个小子?”
“嗯。”苏禾点点头,“他的名字叫做廖景。”
“廖景……”林玄青重复了一遍,眼睛却是眯起,看不出喜怒。
不知道掌门师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廖景,不禁觉得心里有些忐忑。
苏禾这个时候拉了廖景一把:“嘿,廖景,叫师祖啊!”
廖景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忐忑,竟然都还没有开口叫人,不禁有些慌张,连忙喊了一声:“师……师祖!”
林玄青却是哼了一声:“我还没有认可你,小禾也还没有正式收你为徒,你还是不要叫师祖,叫掌门吧!”
这般直白的话,让廖景忍不住红了眼睛。
但是,年幼的他心里也知道,有了老师苏禾珠玉在前,自己便也成不了让师祖惊艳感叹的天才,要得到认可,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定然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
这,仅仅是一个开头,若是他就被这个小小的开头给打倒了,那他想要拜入鬼医门的事情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了想,他吸了吸鼻子,强行将心底的那副委屈的意味压了下去,乖乖巧巧地又冲林玄青喊了一声“掌门”。
林玄青眯眼看着廖景,眼底却是滑过一抹淡淡的满意之光。
苏禾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这倒不是她冷酷无情之类的,而是她清楚,其实师父还是挺满意廖景的,只是少年得志,定然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骄傲。想来,师父要同意廖景拜入门中之前,还是会好好敲打一番的。
这个过程的长短,主要就是看廖景的表现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廖景出现了一丝丝的退缩,林玄青肯定就会放弃他了。
鬼医门,需要的是能够在这条大道上坚定本心,一往直前的人,而会退缩会怯懦会放弃的人,是绝对不需要的。
这么长久以来的相处,苏禾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希望他可以真正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得到师父的认可。
有了一个开头,林玄青便暂时将廖景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开始嚷嚷着要苏禾给他做饭吃。
苏禾看着孩子气的师父十分无奈,挽起袖子,进厨房去了。
而廖景坐在藤椅上咂咂嘴——馋了这么久的嘴,总算是可以得到解放咯!
吃过饭之后,林玄青便拉着苏禾到了药圃前面。
他一脸心痛,眼泪汪汪地指着边角落的一株红景天,直直冲苏禾嚷嚷着说:“小禾!你快来看看这株红景天是怎么啦!我感觉你走了之后,它的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都是焉达达的,也是心痛死我了!”
苏禾顺着师父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这才缓过神来——哦,原来是这株红景天。
红景天是中草药中比较珍贵的一种,就地位来说,跟人参比起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中国古代第一部医学典籍《神农本草经》中,就将红景天列为药中上品,服用红景天之后,轻身益气,不老延年,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能补肾,理气养血,主治周身乏力、胸闷等,还具有活血止血、清肺止咳、解热,并止带下的功效。
关于红景天的记载,在《四部医典》和《本草纲目》中也都有记载。
但是红景天虽然珍贵,但是却并没有那种非常罕见的地步。
事实上,红景天的主要分布地方都是在高原地带,而这翠云山显然就算不上是什么高原地带,所以林玄青药圃里面的这株红景天能够生存下来,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林玄青这里的珍贵药草不少,但是之所以会重视这一株红景天,就是林玄青希望通过这株红景天,研究出可以在非高原地带种植红景天的办法。
现在一直生长得很好的红景天,突然出现了这种状况,林玄青自然是心痛得紧了。
其实这株红景天能够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并不是什么意外或者奇迹之类的,真正的原因其实就是苏禾。
是苏禾用生灵之气救了这株红景天,才让这株红景天可以在这药圃生存下来。
而这株红景天现在会出现问题的原因自然也很简单,在经过长期的苏禾的生灵之气的照料后,突然失去了这种悉心照料,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但是到了后来,自然就表现出了一些问题。
苏禾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时候,她就开始怀念自己前世体内的那个乾坤空间,自成一体,灵药成片,灵气充沛也是难以想象的程度。
果然,拥有的都不会珍惜,只有失去才后悔莫及。
看着面前的药圃,苏禾想,既然这次自己都回来了,也就好好地整理整理一下这药圃吧,毕竟以前自己没有离开的时候,整理药圃一直都是自己的任务。
苏禾跟林玄青说过之后,林玄青对此也表示赞同——
“你那慢慢整理!我去躺一会儿小眯一会儿再说!”林玄青一听苏禾这么说,也知道这红景天定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更何况,将药圃交给苏禾,也要比留在自己手上要放心得多。
于是这个刚才还一脸心痛表情的老头,立刻拍了拍麻布裤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不带一点犹豫的。
苏禾无奈地看着师父离去,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自己,才没有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