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眼底的冷意很明显——想要与刘文海划清界限。
刘文海愕然,不知道苏禾为何会有这样的态度,看起来似乎还是……发怒了?可他……并没有做什么啊!
他干巴巴地笑笑,不知怎么的,完全在苏禾面前无法生起气来,好似有什么压着他一样。
“小……苏禾啊,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接下来的话,他倒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苏禾敛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出淡淡的阴影,头顶上华丽的金色水晶吊灯,流光溢彩的光华在她的身上流转,忽的投射出一股威严,好似佛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你是认为,与我的关系很亲密吗?”苏禾淡淡的问了一句,语气非常的平静,没有丝毫质疑与责怪,只是一种平淡的陈述。
但是这种平淡,却莫名地让刘文海有些头皮发麻,心里发虚。
尽管刘文海受到了自苏禾身上传来的压力的影响,但他心底还是生起了一股淡淡的怒气。
不管怎么说,他的女儿刘黛还和面前这苏禾是最好的朋友吧!苏禾也一直称呼他为叔叔的,按理来说,他也应该算是她的长辈了,而且他并没有想要在苏禾面前摆什么长辈的架子和威风,从头到尾也没有做过什么,对她更是客客气气,受到她的一点尊敬,不过分吧?
更何况,他还是堂堂一个资产百亿集团的董事长,手下员工无数,这样一个在国内堪称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却要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用这种语气说话,他的脸面何存?
如此,刘文海的背也随之挺直,身上带出了这些年作为一个操作庞大控股集团董事长的威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不悦,低声喝道:“苏禾!你这样有些过分了吧,虽然你以前救过我,可以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哦?怎么跟你说话了?你……这是恼羞成怒了?”苏禾不怒反笑,眼中含着的笑意却有一种让人心底发颤的寒意。
在苏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刘文海忍不住打了一个颤。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苏禾面前做出任何丢面子的事情,他不得不强装着无所畏惧的样子。
“苏禾,也许你因为医术高超,而有些高傲,但这高傲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忽视所有人,要知道,这个社会的水,要比你想象的,深得多!”
苏禾也不恼,笑盈盈地问:“你这是在教训我?”
她现在的笑意,与她平时那种笑容,完全是两码子事儿。
“教训倒是不敢,苏禾,这只是我的一个劝告,既然你听不听,那是你的事。”刘文海说着,向背后靠去,尽力掩藏他背后被汗湿的痕迹。
苏禾哈哈大笑,轻蔑的扬扬眉:“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可以称作是我长辈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还有一个就是我师父。这世界上能够教训的口吻跟我说话的,也只有他们三个,而你……”她眯起眼睛——“刘文海,你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说着手掌在木制茶几上猛然一拍,气势十足!
刘文海听到苏禾直呼了自己的名字,有些恼怒,而他更生气的,是苏禾说的那些话,太狂,太傲!
他忍不住怒然喝道:“苏禾!过刚易折!我承认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应该他已经被面前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到了!
刚刚被苏禾拍过的那张木制茶几,竟然直接碎裂成片,连下面的桌腿都没有幸免,猛然在刘文海面前轰然倒塌!
刘文海倒抽了一口气,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想要往后退,但是他背后就是沙发,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了。
刘文海又惊又惧地抬起头来望着苏禾:“你……你!”
苏禾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直接向他回答了,眯眼笑道:“没错,是我。”
刘文海一口气顿时被哽在了喉咙里,眼底的惊恐更甚了。
刘文海顿时脚下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在苏禾这种绝对武力的震撼下,他压抑在心底的恐惧,终于被爆发了。
毫无疑问,苏禾连那张一张茶几都可以拍成四分五裂,完全成了一堆废渣,压根儿就看不出原样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身体会被那张茶几强悍,甚至还要脆弱一些。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刘文海颓然地说道。
苏禾平静地眯眼看着他:“我并不是想要怎么样,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免得摔得更疼。你女儿刘黛虽然是我很好的朋友,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给不给人治病,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刘文海这下总算是知道,苏禾这是因为今天这事儿发怒了。
将刘文海恍然的表情看在眼里,苏禾并未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最讨厌别人让我怎么样怎么样,你直接带着人从上市跑到京城来,开口就让我治病,是在逼我吗?”
她说着,眼底升腾起浓浓的寒意。
刘文海打了个哆嗦,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不再说话了。苏禾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继续道:“麻烦你摆清自己的位置,我和刘黛,跟你,是两码子事儿,你不要混为一谈。在我看来,你只是刘文海,而不是刘黛的父亲。还有,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一个无依无靠,没有一点背景的医者?”
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苏禾忍不住勾起唇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话不用多说,点到即止。
苏禾这么一说,刘文海心底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的确!他完全忘记了!
他是调查过苏禾的,当初出于苏禾救了他,想要更多回报她,当然也算是一种变相拉拢的心思,刘文海曾经委托人调查了一下苏禾。
结果显示,苏禾的家庭很普通,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工薪阶级,而苏禾前些年跟一位老人住在山上,具体情况无从得知,那位老者的身份,也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