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各位,打着呢?”
浮生拖着王铁牛,淡定地从人与海鲜大战中路过。
她顺手给相熟的几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直走到厚冰边缘处,冲着水面喊。
“朝夕!”
“!”
朝夕听见声音,眼睛一亮,接着偷偷瞥眼打得正欢的朝暮和时逍。
还是没有人在意他。
朝夕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虽然嘴上还在喊着“不要再打了”和“住手”,但鱼尾已在不经意间摆动,悄无声息地带着他向上游去。
临近水面,他突然定住身形,低下头。
深蓝色长发如同多泓流动的泉,轻轻地落在肩背,随着水波轻轻漂浮,环绕在周身,恰好遮住了遍布伤痕的躯体。
很好,
这样应该就不会被看到啦。
朝夕抿嘴笑笑,又往四周看了看。
趁着一位长老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迅速伸手,偷偷地在长老身上撕下一条布料。
“撕拉。”
轻微的布料撕裂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朝夕用布料缠住眼,满心欢喜,继续朝着声音来源处游去。
独留那个幸运儿长老——
周围的鲛人太多,有的从身后袭来,幸运儿长老一个旋转后踢腿躲过。
旋转~跳跃~
他闭着眼~
等到优雅落地,他睁开眼,这才发觉原本凶猛的鲛人齐齐被钉在原地,目露惊恐。
就连不远处的道友也都纷纷不忍地撇过了脑袋。
哎?怎么回事?
幸运儿长老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是刚刚姿势太帅,这些鲛人被自己英勇的身姿吓到了?
他暗自思忖,不禁得意时,突然感觉背上被人戳了戳。
幸运儿长老疑惑地回头,看见的是一个小鲛人。
小鲛人一手捂着眼,另一手用兰花指扯着几块布料。
那布料……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顶着幸运儿长老审视的目光,小鲛人语气颤抖:“人,我们不打你了。”
“你穿条裤子吧。”
……
朝夕破开水面的那一刻,阳光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恰好照在他身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如同雕塑家手中的杰作。
他下意识地扬起头,脸上带着笑。
“哟,这么开心啊?”
“?”
没听见熟悉的声音,朝夕软韧的长耳动了动,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
“是你……”他轻声道。
“不然呢?”
浮生挑眉,也不在意,直接将王铁牛甩到他面前。
“本来打算先找到你姐的,但他嘴太硬,我没问出来。”
震鳞城的城主府,有历代城主留下的各种阵法或印记,如迷宫一般环环相扣。
在这座府邸中,想要找到人,并非易事。
再加上王铁牛骨头这么硬。
这几天下来,除了出出气,浮生真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想到这,她长叹口气:“让你二姐把那些海鲜给撤走,上岸来想想办法吧。”
……
打斗声渐歇,连带着那奇怪的鱼雨也停下。
躲在房里的民众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没声音了?打完了?”
“不知道啊,有人敢出去看看吗?”
面面相觑间,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们快看冰墙上面!是鲛人!”
众人闻声,纷纷抬头向窗外望去。
只见那凝结而成的冰墙上,身影林立,其中几个鲛人的身影,格外显眼。
“又是鲛人!”
“果然是鲛人带来了灾难!”
“城主呢?快喊城主来。”
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在民众中传播,他们急切地寻找着那位能够保护他们的领袖。
朝暮自然没错过这些。
她垂眼,俯视那群如泥点般渺小的群众,嘴角勾起嘲弄的笑。
“既然是鲛人带来的灾难,那你们该怨的,应该是你们亲爱的城主大人啊。”
她的声音并不大,轻飘飘的,却都准确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挑动着他们的神经。
人群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突然爆发出阵骚动,就像是一锅煮沸的水,瞬间翻滚起来。
有城主的拥护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跳了出来,指着朝暮大声斥责。
“你胡说什么呢!城主大人怎么可能和鲛人有什么勾结!他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群祸孽!”
“祸孽。”
朝暮嘴里嚼着这两个字,手中金叉一转,就将无力瘫在地上的王铁牛挑了起来。
“祸孽,祸孽。”
“既然我们是祸孽,那城主大人为何要将我的姐姐,藏在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