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雪花四溅,就连周围的树也没有幸免,直接被劈成了焦炭。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温梨必死无疑欢呼的时候,温梨从四溅的雪花中走了出来。
紫袍尊者眼中稍稍露出一丝震惊:“这怎么可能……”
温梨却歪了歪头,忽然道:“既然你劈完我了,那也该我劈你了。”
紫袍尊者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好,温梨的能力恐怕在他之上。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朝着自己的弟子甩出符箓,快速盘腿坐下,快速捏诀:“万物鸣,草木生,借天地力,引阴气助我,急急如律令!”
骤然间,原本还在攻打的厉鬼和道士脚下像是被什么桎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黄袍天师也在其中,八字胡须凄厉地抖了抖,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似乎在一点点抽离,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们跟从了几十年的尊者,目光绝望又震惊:“尊者,您干什么!您救救我们啊!”
其余道士也在撕心裂肺地喊叫。
温梨眯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这尊者竟然这么狠,竟然愿意直接让自己的弟子成为阵法的本身助长他的力量。
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今天不抓住,恐怕放在社会中会是一只十分可怕的蛀虫。
厉鬼们也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的鬼气越来越淡,魂魄似乎如一个玉瓶一般在慢慢碎裂。
至于那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不知道尊者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的道士,此刻七孔先后流出汨汨的鲜血,他们想逃出去,可刚才尊者甩出的那几张符箓竟然形成了一个屏障,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里面。
痛苦的惨叫声席卷了群山之巅,所有人身上张开了一个又一个口子,鲜血一点点的往外冒,晶莹剔透的雪地被染红了,形成了极为壮观又血腥的红梅场地。
温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浓烈的血腥之气弥漫鼻腔周围,温梨连忙将厉鬼尽数收回了葫芦。
彼时,天边不知不觉间翻起了和地上同样震撼的鱼肚白,其中还夹着着残留的几颗稀落的碎星,迷雾笼罩这山下成片的竹林和杉树群。
哒地一声,杉树上堆积的白雪落在了雪地中。
天光破晓,前一秒还鲜活的生命,全部都睁着眼睛,血迹累累地躺在红色的血泊里。
死不瞑目!
温梨心头颤了颤。
哪怕他觉得这些人该死,但也从不觉得这群人应该是这样的死法。
是非正义,该由如今的法律去判罚。
“草菅人命。”温梨目光森然,眼神像如刀锋般锐利,齿缝间缓缓吐出一句冰冷的话:“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狗东西!”
温梨将身上所有的存活符箓全部抛出,紧接着随手捡起几面被她丢在地上的破烂万魂幡,快速插在四周的雪地里。
“九霄雷动,云隐龙翔,万钧之势,破晓苍穹!”
九天之上,无数细小的天雷没有任何前兆地往那尊者的身上打去。
而尊者早有准备,将身上保命的法宝一一抛出,可即便这样,天雷仍旧重重的捶打在他的身上,直接被劈飞了好几米,身上的紫袍瞬间变得破破烂烂。
等他好不容易站起身,温梨早就已经不知道不觉间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跳起来一个横踢,尊者又被踹出数米。
尊者听到胸口处清脆的断裂声,一口鲜血喷洒在雪地里。
尊者眼神狠戾,但知道这个时期的他完全不是温梨的对手,只能忍痛将自己身上最后一件保命的东西献祭出来。
他拿出法器,揭开上面镇压邪祟的符箓。
那一瞬,法器血光通天,整个邙背山几乎快被这股黑色的煞气笼盖。
“鬼夜叉,杀了她!”
温梨面前,一个通体发绿,眼珠鲜红吐出,头顶的头发十分稀疏,四肢似青蛙,嘴巴一张甚至能到耳后,一吐气全是青黑色的雾气。
温梨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但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
鬼夜叉,相传是印度传入华国后的鬼怪,以吸吮人的血肉,晚上可飞行千里。
温梨长这么大,也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
“三拳把你捶趴下!”
温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脚下用力蹬地,快速逼近鬼夜叉。
温梨一拳捶在了鬼夜叉的胸口,胸口瞬间凹陷。
一拳打在鬼夜叉的手臂处,手臂以扭曲的姿势存在,武器落在雪地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再一拳面向鬼夜叉的嘴巴,尖牙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鬼夜叉被打的发懵,以前都是它欺负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欺负他。
现在被打得这么惨,那脑仁大的鬼脑子反应极快,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含糊不清却又准确无误道:“天师饶命!”
说完,鬼夜叉觉得自己应该是插翅难逃,索性反水立功:“我替你杀了我主人,天师饶我一命。”
然而一回头,哪里还有那什么尊者的身影。
鬼夜叉那连鬼都嫌弃的脸上明显能够看出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
半小时后,木束薪带着警察匆匆赶到。
当警察看到成片的死人时,同样震惊地脸都白了。
众人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忍不住干呕一声,木束薪忍着胃部的反吐赶忙上前,看见温梨身上也有血迹,紧张的问:“没有受伤吧?”
温梨摇头。
这群道士的尸体暂时需要法医来现场留证,当天张怀玉直接坐飞机过来。
得知这个神秘的紫袍尊者座下竟然有这么多的信徒也大吃一惊。
这件事太玄幻,担心会引起社会恐慌,所以当地警方将这件事进行了涉密案件,全国警方一起调查。
天师会因此更忙了。
张怀玉直接天南地北地找线索,几天后,温梨刚处理完大雍陵墓中所有的事情时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紫袍尊者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但这件事不好处理。”
温梨一听就知道果然是大事。
张怀玉在电话那头说:“天灵会的确存在,但主要分布在缅川一带,而且之前你跟我们说的方大师,十有八九就是紫袍尊者本人,只不过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没办法实施抓捕。”
其中牵扯这么多的确不大好处理。
温梨表示理解。
话说之间,温梨已经戴着口罩走出了机场。
因为当时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a市,所以温梨没有通知温家人,然而在她刚出机场准备乘坐出租车时,温梨在等候区看到了熟悉的几人。
温庭嵩,大哥二哥,甚至徐玉容都站在站台上笑着看着她。
温梨愣住了,跟张怀玉说了两声后才挂断电话,脚步快速朝温家人的方向走去。
“爸爸,大哥二哥,小徐,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温庭嵩语气责备,但脸上却满是笑意:“是我们问了你的导师木教授,得知你今天的航班,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就只好自己来接你了。”
这时温星鸣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款羽绒服,下面一条工装长款牛仔裤,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但卷卷的头发底下,露出了如星辰般的眼睛:“铛铛铛!这是二哥和阿姨一块儿精挑细选的花儿,喜欢吗?”
温梨猝不及防的接过比她人还宽的鲜花。
老父亲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老二,你送的什么东西?怎么还送菊花啊?”
温庭嵩没有一点儿鉴赏能力,被旁边的徐玉容白了一眼,不高兴道:“这菊花是我选的,你有意见吗?”
“我……”
徐玉容也算是大胆起来了,双手叉腰,据理力争:“我什么我,我又不是诅咒咱们姑娘去死,菊花之间都是有区别的,我又不是专门挑的那种菊花,温庭嵩,你是不是在挑拨我和温梨之间的关系?”
温庭嵩有苦难言,想说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谁知徐玉容直接站在了闺女旁边,朝他白了一眼:“温梨,我可真没那个意思,全是你爸自己的想法。”
“而且你看他,三个月不见,竟然连一点礼物都不带给你。”
说完,徐玉容这才挑衅地看向温庭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