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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哇岛,远华种植园,小洋楼前的草坪上,郭骠骑双膝微屈,双臂虚空怀抱,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但是,此刻若有人站在他的身边,就会看到他的身体其实是在动的,只不过幅度很小罢了。

不仅如此,还可以听到他身上传来的,如同老虎低吼的嗡嗡声。

“大哥,机票已经给您订好了。”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一条军绿色作战裤,脚踩作战靴的精壮汉子开着一辆吉普从外面冲进来,在草坪不远处停下,快步的走到郭骠骑身边,恭敬的站在那里。

郭骠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精壮汉子高老五说道:“走之前,得给那些猴子一点教训,别以为我回去探亲,他们就可以趁乱搞事。”

高老五点头道:“明白,兄弟们会杀几只猴子给他们瞧瞧的。”

郭骠骑不置可否道:“嗯,你下去吧!”

高老五不敢多言,开车离开了远华种植园,吉普车开上砂石路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那道身影还在草坪上。

大哥去年从大陆回来后,先是深居简出了半年,然后就带着他们这帮老弟兄,在雅加达大杀特杀。

短短半年里,屠灭了雅加达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直接死在大哥手里的就超过一百个。

一时间,血手人屠郭骠骑,新义社名声鹊起,当地华人年轻人踊跃加入,帮众直接膨胀到三千人,拥有长短枪二千多支,轻重机枪几十挺,迫击炮七八门。

猴子高层见新义社如此势大,试图动用军队镇压,郭骠骑带着他们几个老兄弟,杀进那猴子高层的庄园里,将其一家二十二口人,不论老幼,杀了个干干净净,最后扬长而去。

吓得所有猴子从此不敢作声,见到新义社的人绕道就走。

现在就连湾岛那边来人,对新义社也是低声下气,给了郭骠骑一个少将站长的头衔。

他们这帮老兄弟,本来以为此生就会在这南洋归隐田园了,现在看来,倒是有成为一方诸侯的可能了。

高老五收回目光,大哥的变化是从去年去了老家一趟后开始的,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燕京西郊机场,郭骠骑将围巾系紧,按住帽子,提起木箱子,从飞机上走下来。

从酷热的南洋,转机到香江,再通关来到羊城,然后坐飞机到燕京,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从盛夏进入寒冬,郭骠骑不由得感慨,时代变化太快了。

几十年前谁能想到人可以坐在飞机里,跨越数千里。

“二舅,这边!”

郭骠骑提着木箱子,快步往出口处走去。

“正阳,天这么冷,还麻烦你跑这么远过来接我。”

“什么话,你是我二舅嘛,我这个当外甥的不来接舅舅,我怕我娘会打死我的。”

常正阳嘿嘿笑着,将郭骠骑手里的行李放到三轮车上。

二舅笑了笑,坐进三轮车的车斗里,常正阳随即踩动脚蹬子,离开了西郊机场。

常正阳目视着前方:“二舅,听说你这半年在瓜哇岛大杀四方啊。”

说实话,前两天收到二舅的电报,他也是吃了一惊,这才一年多,二舅怎么又跑回来了?

这年头出趟远门都不容易,更别说出国了。

瓜哇岛距离燕京何止万里,来回一趟得折腾半个月之久。

而且二舅现在还是一方势力的首领,是不能随便离开自己地盘的。

这年头通讯不发达,出门在外,被人端了老窝都不知道。

二舅缓缓开口道:“我等身处蛮夷之地,要想安居乐业,不施展霹雳手段是不行的,我那么做,也是必要的,总之,我并不会对那些普通人动手的。”

北风呼啸而过,两人的说话声并不大,彼此却听的清清楚楚。

常正阳闻言嗤笑一声道:“什么普通人,只要对我们露出牙齿的猴子,都要杀了!”

什么?

二舅腾的一下坐直了身体,扭头看着常正阳的背影。

他这个外甥好大的沙性!

“很意外?”

常正阳扭头和二舅对视一眼,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冬日惨白的阳光下,如同妖魔的獠牙一般。

“我辈习武之人,当怀勇猛之气,再说那猴子非我族类,死了就死了,与我何干?二舅,你虽然表面神完气足,实则心意不坚,五年里不会再有寸进。”

二舅一声长笑:“我心意不坚?正阳,我这次回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向你讨教一二,择日不如撞日,此地旷无人烟,你我不如在此搭把手如何?”

原来二舅还记得去年的事,也是,习武之人都是争强好斗之辈,哪里会轻易认输。

“好,好久没和人动手了,骨头都发痒了。”

常正阳将三轮车停在路边,脱下军大衣,随手丢进了车斗里,二舅也是如此。

两人穿着单衣,走到一旁的小树林里,面对面站定。

八步赶蝉!

二郎担山!

两人竟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都使出了老郭家的祖传绝技。

只见两道人影瞬间跨越三丈,碰撞在一起。

指,爪,拳,肘,膝,脚……

片刻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

已经被冻硬的土地,经不住两人的踩踏,踩烂了一大片。

咔嚓!

常正阳化掌为爪,抓碎了二舅身后的树干,二舅感受着颈后飞溅的木屑,惊的汗毛竖起,一拳捣向常正阳的小腹。

不料常正阳后发先至,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二舅的手腕。

电光闪石之间,二舅只觉得天旋地转,再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二舅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反而躺在地上,不暖喘息着,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挂满了苦笑。

“我以为我入了化,还可以和你抗衡一二,没想到竟如婴儿一般,被你玩弄于鼓掌,正阳,你给二舅一个实话,你的功夫,究竟,究竟走到那一步了?”

常正阳将袖子放下,系好扣子,轻声说道:“我正在炼劲入脑髓,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也许就要面临佛陀一样的困境了。”

什么,见神不坏?

二舅一跃而起,满脸惊骇的看着一脸寂寥的常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