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张小巴忽然想起了之前一闪而过又被他抛之脑后的某个疑惑,如今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便随口问着身后的男生。
“你当时是怎么通过时空裂缝的?”
“刚昏迷醒来之时,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头顶传来语调戏谑的声音,磁性好听,由于距离过近,收音效果好到不行,张小巴只觉得耳朵像窜过电流,一阵发麻,不自觉动了动白皙剔透的耳尖。
两人正拎着一条长长方方的红底黑字的纸往寝殿墙上贴,沈萧然肩宽腿长,从后方看就像将少年整个儿罩在怀里。
要不是一小时前,他们突然接到远在另一边世界豚爸豚妈和张小拉传来的通讯,投屏中的景象热闹喜气,绚烂的烟花,滋滋燃烧挥舞出一道道浪漫轨迹的仙女棒,还有沈父沈母笑吟吟的祝福语,张小巴还浑然不知今天竟是人类世界的“除夕”。
自从“元旦邀约”过后,为避免类似的疑惑和马脚,张小巴下足功课好好了解了一番那个世界的各种节日。
其中这个“除夕”,便是对于华国人而言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是独属于华夏子孙的新年前夜,是阖家团圆迎新岁的日子……
他至今还没有过人类世界年历的习惯,更不要说华国的传统农历了,自然不知今天就是传说中的“大年三十”。
他不知晓,男生也不曾向他提起。
张小巴看看屏幕那端的温馨欢腾,再看看身旁眉眼淡淡的“孤家寡人”,骤然对男生起了浓浓的怜爱之心。
他们有的,沈萧然也得有。
——想是这么想,然而水豚王国的民众们还保留着一些动物的特征习性,对声音极其敏感,又没有过春节的习俗,自然也没有生产烟花爆竹一类的商品。
任凭他一国王子,也无法大晚上凭空变出一堆烟花鞭炮来。
国库里小型炸弹倒是有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当鞭炮放放。
爱国爱民的小巴殿下认真思考了一秒,果断将自己的想法驳回。
然后沈萧然就见少年面无表情又神秘兮兮反常地大晚上出了门,还眨巴着眼睛不让他陪同。
男生眉梢一挑,没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一声轻响,随之是少年难得急促的声音,“沈萧然……”
艰难开门进来的张小巴一手托盘,一手红通通的长条纸和黑色记号笔。
沈萧然讶然看着他满怀的红,来不及发问,大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托盘。
托盘上的碗冒着腾腾热气,泛着熟悉的糯香,他却没心思注意,拉过少年烫得发红的手心轻轻吹着。
张小巴的手心太嫩,即使隔着托盘也被烫了一路,差点儿托不住,一片红迹在白嫩的掌心上尤其明显。
凉丝丝的气流温柔拂过掌心,安抚了灼热,很是舒服。在男生不放心地准备带他去冲冷水和冷敷之前,张小巴反手牵住他,“不疼了。”
沈萧然脚步一顿,低眸轻啄了下他的掌心,惹得斯文的手指一蜷,不带一丝责怪,“怎么这般着急,也不等放放凉?”
张小巴收回手抱住那一沓红纸,虽还是一副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却亮晶晶,“你看碗里是什么。”
“嗯……让我看看小巴同学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男生带着笑意,虽然明明早就闻出碗里的食物。
坚决不当周幽王和唐玄宗的小巴殿下不能劳民伤财,也不能兴师动众,但他可以麻烦疼爱他的御厨爷爷帮他煮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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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是现揉的,没有馅料,但只能说御厨不愧是御厨,即使是现学现做,原料简单,一粒粒圆圆滚滚的汤圆也糯而不烂,弹而不硬,香甜细腻。
在少年莫名怜爱的目光下,沈萧然慢慢咀嚼着,倏然牙间一磕,神色一顿,“……哪来的硬币?”
张小巴高兴道,“听说吃到包着硬币汤圆的人,能获得未来一年的幸运和美好。”
“……不过这里没有人民币,我让御厨爷爷用豚币代替了。”
既然做了新奇的汤圆,自然没有落下小巴殿下的道理,御厨爷爷做了两碗。
张小巴舀起一颗洁白的汤圆细细端详,被香甜的气味所吸引,好奇送入口中,然后捂住嘴巴,神色逐渐怪异,和正吃下一颗汤圆,又一次顿住的男生对视一眼。
“御厨爷爷好像在每颗汤圆里都包了硬币。”沈萧然促狭笑着,揉揉他的头,“也好,看来未来的一年我们都能好运连连了。”
吃过汤圆,张小巴便一刻不歇地在铺着红纸的桌边埋首,认真严肃地拿着记号笔一笔一划。
沈萧然看着其上竖着一排的七个喜气洋洋的大字,才知少年意欲何为。
红纸是现裁的,毛笔是没有的。
张小巴回忆着自己在华国见过的毛笔字,绷着张小脸谨慎下笔。
奈何小巴同学的字带有强烈独特的豚式风格,越是想要模仿出毛笔字的飘逸流畅,越是不伦不类。
红纸揉了一团又一团,张小巴默默望向了看得津津有味的男生。
两人贴着男生一挥而就的“春联”,对于少年的问题,沈萧然想起自己之前一闪而逝的猜测,别有深意地弯起嘴角,贴在少年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张小巴耳后及颈间的肌肤猝然通红,眼睫颤动,像被蜘蛛网缚住脆弱挣扎的蝴蝶,不着痕迹撩过男生的心弦。
三下五除二贴上横联,长臂一伸。
张小巴倏然双脚离地,被打横抱起。
沈萧然:“春联贴好了,该睡觉了。”
“可我听说除夕夜要守岁。”
“嗯……那我们就在床上守岁。”
张小巴被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抬眸见男生背着光影,一双眼眸幽暗又矛盾地发亮。
这眼神他熟。
上次太为超过的过程和犹如半身瘫痪的事后仍然记忆犹新,张小巴后知后觉气氛的变化,不自觉指尖微紧,揪着床单,认真谈判,为自己争取权利,“上次说好的,下一次由我来主导。”
一声轻笑,沈萧然慢慢扒开白皙斯文的指尖,将皱巴巴的床单解救出来,与小一寸的手掌十指相扣,“那这次就劳烦小巴同学了。”
张小巴只觉得视线一晃,就坐在了男生的腰腹之上,对上那道好整以暇的幽深目光,愣了半天才想起第一步应该做什么。
男生的衣扣被一颗颗解开,露出线条流畅,壁垒分明的胸腹。透明的指尖微微发颤。
一只大掌扶上少年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唇齿相交,张小巴逐渐软了身子,不知何时先一步褪去了衣物。
……
沈萧然不动声色引导着,一瞬不瞬自下而上望着少年绯红的脸颊,似蹙非蹙的眉眼,眼神晦暗,曾经做过的梦应景地浮现,掩下充满欲望的低叹,声音低哑,“小巴,让我摸摸你的耳朵。”
“嗯?”张小巴眼神迷离,艰难控制着不听话颤抖个不停的腰腿。
他慢半拍地接收沈萧然的请求,乖巧地低下身子。
“不是这个耳朵……”沈萧然温柔旖旎地揉捏着送上门的白嫩嫩的耳垂,却仍不知足,“想摸毛茸茸的那种……”
张小巴全力与自己的腰腿做斗争,又要抵抗深入骨髓的战栗,直到男生又重复了一遍,才愕然掀起被潮气包裹的眼睫。
“不行……”
沈萧然按捺下几欲破笼而出的冲动欲望,扶上他的腰,暂且让少年尝到省力的甜头,眼眸低垂,隐隐落寞,“爸妈特地赶回来陪我过年,我却被卷入了裂缝,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只能摸一下。”
……
“说好了就一下……沈萧然……我要收回去了(只是耳朵)……”少年的声音颤抖着隐隐带泣。
“再一下……”沈萧然无赖地轻声哄着,附上唇舌,感受到少年突如其来的紧绷,任由野兽一步步踏笼而出,“小巴,你接我之时喊我什么?”
“然然……”
“小巴累了,我来帮你……”
……
后来张小巴才了解到,某种水果的另一层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