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柳家西边偏院围了不少人,使得本就不是特别宽阔的偏院,越发拥挤了。
柳文轩、柳文志兄弟赫然在首列,他们身后是柳家许多双好奇的眼睛。
泪眼摩挲的柳氏,正依依不舍的拉着儿子凌柏书的手,交待各项注意事宜。
“出门在外,脾气该收则收,凡事多隐忍,切忌与他人轻易起冲突!”
“到了剑阁那边,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要穿暖衣服填饱肚子……”
面对她的喋喋不休,凌柏书一脸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会点头应一声,“娘你放心,孩儿会的!”
在他的背上,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丝绸包袱,里面带了他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柳家赠予的修炼资源。
齐清川并未催促,立身在院落中央,静静的等待着。
柳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他们大多数都是特意跑来,亲眼一睹剑阁仙人风采。
人群中,时不时都会有低低的议论声传出,无一不是在讨论着,仙风道骨的齐清川,要不是畏惧于他的实力,柳家这些人,怕是会将他剥光了研究个透彻。
齐清川何许人也,柳家之人那些自以为低不可闻的窃窃私语,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在了他的耳朵里,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于他而言,柳家这些人全都是些凡夫俗子,他们的话是好是坏,齐清川压根不放在心上。
人群中,柳文轩、柳文志一脸不自在的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先前得知凌柏书临时改变了行期,让他们有些始料未及的同时,也有些茫然无措。
虽然他们在第一时间跑来劝说,但凌柏书明显去意已决,任凭他们磨破了嘴皮子,也愣是没能让凌柏书改变主意。
这让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原本已经邀请了凤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家里做客,目的就是要让凤州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柳家搭上了剑阁这条大船。
柳文轩还准备趁此机会,向凤州城其他势力狠狠炫耀一番,顺便趁机带领柳家更上层楼。
结果凌柏书搞了这么一出,让他心里瞬间就泄了底,凤州城其他势力,尤其是那些一流势力,能够答应他的邀请,那个不是在看剑阁的面子?
要是到时候,齐清川这个正主到不了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震的住那些势力。
此时此刻,柳文轩就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可他偏偏又不敢将实情告诉齐清川,更没胆子强留他。
无奈,柳文轩只能寄希望与妹妹柳氏身上,然而柳氏却偏偏读不懂他眼里的意思,压根没有劝说凌柏书的意思。
母子寒暄半晌,柳氏终于依依不舍的替儿子凌柏书理了理衣衫,眼中含泪挥手告别,“去吧!”
“娘您放心,用不了多久,孩儿就会回来看您!”
看到母亲眼中含泪,凌柏书蓦然鼻子一酸,“孩儿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再给了母亲一个拥抱后,凌柏书毅然转身,来到齐清川身边,“前辈,咱们走吧!”
凌柏书没有再去看母亲,他怕看到母亲不舍的眼神。
齐清川嗯了一声,并指虚引,背后长剑陡然出鞘,在他头顶旋转一圈后,稳稳漂浮在了他身前,化作一柄巨剑。
齐清川抓着凌柏书的肩膀,将其提上了剑身,随着一句站稳了,他指剑虚引,巨剑轻轻一颤,在众人激动的目光中缓缓升空。
一声嘹亮的剑吟彻响凤州城,载着齐清川与凌柏书的巨剑,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
剑吟彻响之际,惊得凤州城无数人纷纷抬头侧目,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一道拖着尾巴流光,自柳家方向冲入了天际。
凌柏书与齐清川离开后,柳文轩语气疲惫的挥手遣散众人,“都散了吧!”
他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忽悠凤州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齐清川这个正主既然已经走了,那他也得换个法子拉拢人心了。
“怪不得都说剑阁位于天之邻,原来他们真的会飞!”
望着齐清川二人离去的方向,柳文志张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拢,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羡慕之色。
御剑飞行,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亲眼见到了,这让柳文志心里无比火热。
很快,他就注意到,大哥柳文轩一脸的心不在焉,忙问道:“大哥,你有心事?”
“有些烦心,你也知道,我昨日刚邀请了凤州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家里做客!”柳文轩叹息了一声。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大哥在为这点事烦心!”
柳文志不在意的笑笑,“就这点事,有啥好烦心的?那姓齐的人虽然走了,可他的名还在不是?”
闻言,柳文轩眸子陡然一亮,嘴角渐渐露出了一抹笑容,“对啊,人的名树的影,我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呢?”
“大哥那是钻牛角尖了!”
“有些事,还是你看得开!”
柳文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这就去准备!”
………
繁花随风摆,细雨入夜来。
三元城,葬花阁!
今日的葬花阁,漆红色的大门虽依旧敞开着,但却并不像往常那般热闹,反而甚是清静。
葬花阁大厅中,仅仅只坐了三人,赫然便是经历过,数日舟车劳顿的楚允谦、老莫与任长兴。
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不少佳肴,有醉鱼香、松鹤延年、蜜汁鹿尾等,色香俱全,光看着就让人狠咽口水。
面对如此佳肴,楚允谦三人却好似没啥胃口,一个劲抱着手中的坛子对饮。
他们身侧并无葬花阁的姑娘陪伴,只有一脸拘谨的龙姨,站在楚允谦身后。
“这鬼天气还真是多变!”
一口酒下肚,老莫紧了紧手中的酒坛子,埋怨道:“咱们先前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大晴天,这会又开始下雨了!”
“天气再善变,也抵不过人心!”
楚允谦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任长兴,哈哈说道:“这个世界上,当属人心最善变,老莫这家伙根本不懂!”
说话的时候,他抬了抬手中的酒坛,示意老莫二人再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