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哭着嚷着,“都来看看啊——我可怜的弟妹被亲女儿逼得跳楼啊——”
围观的人群低语,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儿……”
大伯母尖尖的嗓音,越唱越夸张,“弟妹哦,可怜噢——省吃俭用供女儿上学,现在出息了嫁了个大老板,连娘家都不认——要跟我们断绝来往啊——见死不救,现在逼得亲娘都要跳楼啊——”
越唱越引人愤恨。
挑起人情绪,不分青红皂白听着都跟着愤怒、共情。
围观的人不知情,还以为这家人生了白眼狼,上岸就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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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来评评理——我们家出了个白眼狼,不认我们家里人啊——”叫嚷着,大伯母又看向安森的父亲,“老弟,你自己的亲女儿,你打电话给她,看她认不认你这个爹!”
旁边的好心人围过来劝说,“大妹子,你们家什么事啊?都好商量,让人先跨过来,在外面站着多危险!”
安森的母亲还在连廊栏杆外面的边沿站着,要是一阵龙卷风吹过来,准能把她刮下去。
大伯母夸张地抹眼泪,没有眼泪也硬抹,“我弟妹要做手术换一个肾脏,只有他女儿能配型,可是女儿不肯救她妈妈呀……”
“嘬嘬嘬,哎呦……”围观的阿婆忍不住叹气,共情,“古话都说娘再穷都能把儿女养活,一个妈能养十个儿,十个儿养不了一个妈……”
舆论风向开始转变。
从刚开始的看热闹,转变成现在的议论不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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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森挤过去,“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呦!”大伯母眼睛一亮,人终于来了,来得还挺快!“啊呀——你连你妈都不认,逼得她去跳楼,你还好意思来啊——”
安森看了眼在旁边默不作声,只偷偷抹眼泪的母亲。总是这样,她总是最委屈,最迫不得已的那个,总是!
邵承坷的助理让安保人员过来维持秩序,疏散围观人群。
助理在耳旁简单叙述事情的原委。
… …
最终还是邵承坷让助理拿出一笔钱,说暂时先回房间议事,大伯母才勉强作罢。
母亲被拽回来,安森心里松一口气。
“我已经跟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你……”本来想说母亲为什么要如此极端,话一出口又打住,大伯夫妇还有重男轻女的父亲在旁边,母亲能拎清楚都奇怪。
“小森……妈妈求你……”母亲又在抹眼泪。
安森看了眼在旁边的邵承坷,又低头对母亲说道;“我咨询了医生,说确实不匹配,一会儿医院报告会出来,给到你们。”
“什么?!”母亲坐在椅子,闻言震惊地仰起脸来,满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难以置信。
双胞胎孩子,她亲生的两个孩子,怎么会配型配不上?
安森面色没波澜,“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匹配,不信的话稍后报告出来你们自己看。”
“不可能……”母亲喃喃自语,眼睛比昨天更红更肿。女儿说的确不匹配,这样话令她所有的期望都落空。
如同一脚踩空,踩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