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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见墨兰如此波澜不惊,面对她的为难时,更是面不改色,坦然应对,确实如宜修所说的那样,

盛氏是个心里深沉的。

想到这里,德妃心底便生出了不悦,万一盛氏在胤禛耳边吹枕头风,该如何是好?

她与胤禛本就是母子亲情缘薄,早年被她送出去换取位份,后来胤禛又在孝懿那个贱人手里抚养,与她是不亲近的,

若非后来阴错阳差,胤禛爱上了柔则,柔则死后,为了柔则扶正宜修,让乌拉那拉氏的女人一直坐在亲王福晋的位置,

更看在柔则的面子上,对她这个额娘的态度有了缓和,

否则他眼里,怕是早就没有她这个额娘了!

如今,胤禛爱上盛氏,一如当年爱上柔则那样,亲自向皇上求娶,他会不会被盛氏蛊惑了去?

加之侧福晋非同一般,而盛氏也不如胤禛后院里其他女人那样,几乎都是包衣出身,盛氏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女子出身,还是皇帝亲掌的上三旗,

身份上更加尊贵。

想到这里,德妃心里便有了计较。

“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举着手不累呀?”

德妃不等墨兰回答,便让人给墨兰上茶,说:“你这是第一回进宫,本宫不知你喜欢喝什么茶,便让人给你泡些香片茶,尝尝?”

香片茶?

打发下人呢?香片茶就是磨成粉末弄成的茶饼,就是打发下人,也要看是哪一等的下人,等级高的下人还不喝呢。

“谢额娘关怀,儿媳还在喝药,太医吩咐,喝药期间是不能喝茶的,是儿媳辜负了额娘美意。”

说着,墨兰举起手臂要给德妃道歉,人多礼不怪,面子上做足了,才能不落人口舌,也不让一个面慈心苦的德妃抓住把柄。

德妃抬手制止了她,看了看竹息,又笑着说:“既然如此,竹息,给侧福晋上些温水吧。”

“多谢额娘体恤!”

墨兰看到了德妃与竹息之间的眉眼官司,莫不是想要到外头传扬她挑剔、不尊敬婆母的罪名吧?

不行,她得先下手为强!

“都怪我,竟不知墨兰妹妹喝不得瓜片茶,若是要早知道,定不让额娘费神。”

宜修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德妃与墨兰两个之间的暗潮涌动,等到差不多时间才出来打个圆场,德妃知道宜修打的是什么主意,

若非宜修是她的嫡亲侄女儿,她还真不带宜修玩呢。

哪有让一个老婆子冲锋陷阵,她自己则隔岸观火,临了了,还出来做好人了!

不过,她暂时与宜修的利益是一致的,帮助宜修何尝不是在帮助她自己呢?想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说:

“盛氏,你既嫁进雍亲王府,便该敬重福晋,友爱宅子里的姐妹,伺候好老四。”

墨兰低眉顺眼地说:“是,儿媳明白。”

她还不信,德妃还会在她第一次入宫就惩罚她,况且胤禛也进了宫,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受罚,只要她不犯错,便无需惧怕。

“你既明白,为何今日无故拒收宜修给你的红玛瑙珠串?为何当众违逆她?更是当场责罚李氏?你可知,李氏生下三阿哥,是皇室的有功之人!你这么做,是要藐视皇家吗?”

德妃说着,整个人喘不过气来一般靠在竹息身上,手捂住胸口,仿佛被气得不轻,此时的德妃像极了狂风暴雨中的无根浮萍,柔弱地不能自理,

她看向墨兰的眼神里,带有了不可思议,仿佛在说“你怎敢如此忤逆,怎敢如此顶撞。”

在这一刻,墨兰明白了德妃乌雅氏的路数了,跟她娘亲是一个样子,都是一样的小白花,都是一样的柔弱可怜,只是德妃好像…还没学到家呀,只在她们这些女人面前亮亮招,虚的很。

“儿媳万万不敢不敬皇室!再则,儿媳敬重福晋还来不及,怎会顶撞?福晋姐姐,额娘许是误会了,求您给额娘说说吧!可不要冤了墨儿~”

宜修假惺惺地说:“墨儿妹妹,别惹额娘生气,好好认个错,可别让额娘气得生病吧!”

墨兰听后,明亮的大眼睛里瞬间涌出涟涟泪光,她不可置信地啜泣着看向宜修,她又鼓起勇气般看向德妃:“德额娘,您可是病了?是否要请太医?王爷不在,若是让他知道您病了,是一定会担心的!墨儿求您,为了王爷的一片慕孺之心,可要保重身子呀~”

她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德妃的手,让德妃信她。

然而德妃看出墨兰矫揉造作,楚楚可怜的套路,她心生不喜一把把墨兰伸过来的手拍开,如此做派可不就是她年轻时候用过的招吗?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用她身上了?

她指着墨兰,手颤巍巍地说:“盛氏,你就是这般装模作样,楚楚可怜地蛊惑老四的吗?如今在本宫面前还惺惺作态,心里莫不是想着让本宫早死吧!本宫要不起你这样不听话的儿媳。”

墨兰见德妃开始表演,她也跟着表演起来,可恶的老妖婆竟然为了把她打下去,还想要怀疑起她的教养来了,一旦她的教养被怀疑,整个盛家的姑娘也要跟着遭殃!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想到这里,她一边抹泪一边摇头,仿佛受了莫大委屈,啜泣着、哽咽着,她不顾腿上的伤还没痊愈,踉跄着跪倒在地上磕头:“额娘,墨儿没有!墨儿没有~”

其实,她本不必如此牺牲,她的腿还没好,若是跪下,对腿的伤害是巨大的,但一则,她有系统送出的丹药,可以保全腿脚无恙,二则,她听到了外头放轻了脚步进来的男人的脚步声,四平八稳的那种,

这样的脚步声是把排除太监出去的了。

在这后宫里,除了皇帝,便只有胤禛以及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叔子十四贝勒。

听位置,应该是在宫道上走着了,应该很快就到!

既然如此,德妃,那咱们就互相伤害呀~

“没有?宜修是嫡福晋,你是侧福晋,又是新进门的,竟在敬茶的时候给宜修甩脸子,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本宫最讨厌那种动则矫揉造作的做派,这里都是女人,可没有人会怜香惜玉!竹息,把她带去暗房好好教教规矩!”

德妃说着,给竹息一个眼神,而后柔弱地靠在枕垫上,一双保养得宜的手在轻轻拍着,她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墨兰,仿佛墨兰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若非嘴角笑容出卖了她,恐怕谁来都会以为德妃是为了墨兰好。

“德妃娘娘?您还打算动用私刑不成?”墨兰这时候反应过来,她连连后退,谁知道这女人所说的教规矩是教什么规矩,万一严刑拷打让她妥协呢,亦或者是使用什么别的阴招,她难道要生受不成?

“私刑?你把永和宫当什么地方了?!”德妃又说:“胤禛喜欢有教、有礼貌的女子,盛氏,若你想要获得胤禛的宠爱,便好好学学~怎么,难不成,你不愿意?”

墨兰不可置信地看向德妃,这老女人竟然用阳谋,若她说不愿,那就代表她不喜欢胤禛,与胤禛之间必然会存在裂痕,可若她说愿意,那吃了亏不得生受吗?!

还是说,德妃的永和宫里的暗房之类的,能严刑拷打,若是肉体上的刑罚还好,怕就怕德妃与福晋沆瀣一气,给她喂什么绝育药。

她冷静下来,微微垂眸一瞬,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通过系统,在空气中散发了些能放大人心里强烈念想的药物,而后她看向德妃,

说:“德妃娘娘可是在质疑皇阿玛赐婚的意思?儿媳经皇阿玛赐婚,必然是经过皇阿玛考核的,还是说,额娘是在不满皇阿玛的决定?”

德妃没想过墨兰会如此反驳,反倒把她架在火上烤,她心生怒意,这时候是胸口不疼了,手指也不颤了,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变得狰狞,

她仿佛看到了死去多年的孝懿皇后出现在她面前,在这一瞬间,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她,在这一刻,她什么体面,什么柔弱人设都不顾,恶狠狠地看向墨兰,

她尖声说:“好牙尖嘴利的丫头!本宫这是为你好,你竟公然顶撞!来人,掌嘴,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

“且慢!”

墨兰义正严词地说:“额娘当真是在不满皇阿玛吗?儿媳是皇阿玛亲赐的侧福晋,教养、人品都是经过皇阿玛考察的,不知儿媳哪里惹怒德妃娘娘,竟如此害儿媳!

若今日娘娘不分青红皂白罚了儿媳,来日整个京城都会以为是儿媳品行不端惹怒娘娘,与其连累整个盛家的女儿,不如儿媳就随了娘娘的意好了!”

墨兰听出那脚步声由远而近,已经到了正殿门口,她赶紧朝着旁边的桌子撞去,瞬间额头鲜血直流!

她笃定她不会死,至于德妃,这个老女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这一操作让德妃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能想到墨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去撞桌子,德妃一腔怒意卡在心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就被一声怒喝给制止:“德妃,你在干什么?!”

墨兰躺在地上,逆光中,她看到了两个顶天立地,救她于水火的男人。

其中一个,真的是胤禛!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

声音仿佛在短暂消失,墨兰愣愣地看抱着她着急地不得了的胤禛,眼神涣散,看在胤禛眼里,仿佛漫天飞花被无情的风吹散一般,他只觉得墨儿要离他而去,也顾不得在场有他的皇阿玛与生母,大声地喊她:

“墨儿,墨儿,你怎么样?墨儿,你应我一声,墨儿,墨儿——”

墨兰软软地靠在胤禛身上,原来她自以为傲的手段,是敌不过如此粗暴的强权,难怪娘亲说,入了后宅之所及, 皆敌!

连她的婆母,都是强劲的敌人。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德妃竟然要对她动用私刑。

“禛郎,墨儿...恐怕...不能...再陪着你了...”墨兰白着一张脸,嘴唇如纸一般白得透明,她只用尽全力抬起已经满是鲜血的手轻抚胤禛的脸,似眷恋又似诀别,

不等胤禛回答,她又用力看向德妃,声音越发轻灵坚定:“德妃娘娘,即便...是死,我盛家女儿的名声,也该是...好好的!休想让她们...”

墨兰头上的血在不停地流下,晕染了黑白分明的世界,一切仿佛变成了片片不详的红,她看向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德妃,声音如同轻云薄雾一般,无须轻飘飘的风来,便要散了,话音未落,她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墨儿——”

胤禛看着昏迷过去不知生死的爱人,心如刀绞,口中不断大喊太医,爱意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把他淹没,在这一刻他对墨兰的爱与怜到达了顶峰,并永远地记住了这样的刻骨铭心。

康熙也仿佛被墨兰凄惨样子以及她昏迷之前的话语勾起了藏在心底,思之成狂的记忆,

他的孝懿临终之前,也是如此依偎在他的怀里,气若柔丝地看着他,依依不舍却又不得不诀别,

他冷冷看向让孝懿抑郁一生的女人,他亲封的德妃:“德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阿玛,德额娘只是想要教教墨兰妹妹规矩,可谁知,墨兰妹妹气性竟如此大,一言不合就撞桌子,儿媳惶恐!”

“是呀,皇上,臣妾也不知,墨兰这丫头竟如此...说几句也不能,早知道...”德妃掏出帕子无声哭泣,一边哭泣一边抹泪,那神情角度都是她计算阳光照进来的角度设计的,瞧着就很柔弱无助,然而康熙早就知道德妃是什么人,

从前不说只是因为,他对这一套很受用,只是眼下德妃竟不知分寸,逼迫第一日进宫请安的儿媳妇撞桌子,若是不给出一个交代,世人该如何看待皇家呢?

“不管如何,人是在你永和宫出事的,德妃...朕便罚你...”

康熙话音未落,胤禛便打断了他,他冷静地说:“皇阿玛,若是无缘无故责罚额娘与福晋,想必她们不会服,而且,若墨儿醒来,也不会接受这样无缘无故的责罚。不如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决定吧。”

若是亲近之人见胤禛如此,便可知这是胤禛气到极点时的模样,若不能当场发作,他能记一辈子。

“依你。”

“皇阿玛,这是桃子,因着擅长口技,被儿子找来给墨兰逗趣。”说着,胤禛又让桃子来把事情真相还原一遍,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惊呆了,就因为一丁点的小事情就要草菅人命!

康熙比胤禛想得多一些,他立刻就让人把永和宫搜了一遍,在德妃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把暗房给搜了出来,里面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都有,最经典的便是染了暗红色血液的鞭子,

瞧着近期才使用过,而那在阳光下散发着冷冽光芒的尖锐的针,让人看着就汗毛倒竖!

“这就是你要教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