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我揪着头发。
快速陷入崩溃。
在发疯的阈值前反复横跳。
身上生出蛮力。
猛地推开萧谨言。
大喊大叫着就往外跑。
“小月!”
穆城撕心裂肺地喊着。
摸爬着起来就要追来。
萧谨言直接一拳打过去。
两个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我发了疯一般地爬出地道。
发了疯一般在月亮湾的原始丛林里乱跑。
昏沉的天空下。
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繁密的枝叶。
一层一层叠着。
在黑暗天空下。
一层又一层叠着。
旋转。
旋转。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原地大笑起来。
疯了一般地大笑起来。
身体和意识也随着这些繁密的枝叶旋转。
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直到眩晕。
直到吐出来。
再走两步。
就晕死了过去。
意识还天旋地转着。
天旋地转的。
也不知道转了多久。
昏昏沉沉。
开始忘记自己是谁。
都经历过什么。
就在这时。
身体突然感受到刺眼的光线。
刺痛。
又灼热。
我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一个安静的午后。
耳边是鸟语。
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
而后是人声。
隐隐约约。
由远及近。
阳光突然变得格外的刺眼。
我下意识抬起右手掌去遮挡。
眼睛下意识地眯缝起来。
看见刺眼的阳光透过了指缝,打在我的眼睛上,打在我的脸上。
刺痛感袭来。
紧接着就是被太阳灼伤后的麻木感。
一只伞就“斯拉”一声在我的面前展开。
由下而上。
晃到我的头顶。
将太阳光遮挡过去。
妈妈的面庞就出现了。
“小月。
我在搂上喊你好几声了。
你怎么都不应我呢?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快让我看看。”
手就按上了我的额头。
温暖的。
送过来一阵阵熟悉的。
冷香丸的味道。
啊。
原来妈妈脖子上也有一颗。
收纳在宝石装饰的圆托里。
妈妈的声音还在继续。
随着她的动作。
自言自语着。
“也不烫呀。
那怎么不应妈妈呢?小月。
小月?”
轻轻拍着我的脸。
我猛地落下一滴泪来。
妈妈立即取出来一只手帕给我擦拭。
“哎呀。
怎么好端端的。
就哭鼻子了呀?
是不是后悔了?
是不是不想去外地读大学了?
真是的。
小月现在也是小大人了。
怎么还随随便便就哭鼻子呢?
心情不好的话。
就先别上路了。
来。
先跟妈妈回屋。
外边太阳那么晒。”
说着,就将我引回屋。
左看。
我小时候种下的花还在。
右看。
喷泉做的灯还完好无损,没有被砸过的痕迹。
开门。
所有的家具都还在。
爸爸似乎刚结束一场接待。
客人高兴地离去。
与我们照面时,还热情礼貌有分寸地跟我们道别。
听到声音。
爸爸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迎上我就是关心和一点点取笑。
“哎呀呀。
让我看看是哪个爱哭包又回来了?
不是一天天地囔囔着一天都不想在这个家里呆了,要出去闯一闯吗?
怎么?
闯了一个小时。
哦不。
是56分钟。
就又哭着跑回来了?”
“文东!
你胡乱说什么呢?!
没看见小月正难过呢嘛!
一天天的!
就没个正形!”
妈妈剜了爸爸一眼。
爸爸就双手举手认输求饶。
“老婆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是我嘴臭!是我嘴臭!
我该打!该打!”
就自己抽自己。
我“噗嗤”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眼泪就奔涌而出。
抱着妈妈就是嚎啕大哭。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把妈妈吓得原地愣着,眼神向爸爸。
“文东,文东,你快来看看,我们家小月这突然的是怎么了?”
爸爸就悠哉悠哉走过来,继续阴阳怪气。
“哎哟喂!
这还能怎么了?
我看啊!
就是说大话了!
刚出门。
就知道家里的好了。
就后悔了呗——”
“你这没正形的!”
妈妈一手就拍上爸爸的手臂。
爸爸也不躲,就嬉皮笑脸着走上来。
就双手扒拉着我的肩膀。
软下声音来。
“好啦好啦!
爸爸妈妈也想你!
都是刚过完成人礼的人了。
还这样动不动就掉眼泪。
很丢人的。
知不知道?”
妈妈就又一手拍上去。
我又连着爸爸也一起抱上。
哽咽着。
艰难吐出几个字。
“爸爸,我也好想你。”
就放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