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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即将开始,看台上已经聚满了人。

本来那些勋贵公子哥们,姑娘们都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看的,但今日的这场比赛,勾足了大家的兴致,大家便都坐不住,纷纷起身站到了看台边上。

有一些挤不到前面位置的,都直接从看台上下来,直接到马场边看。

当朝公主对战圣上跟前红人,锦衣卫指挥使,这级别的比赛,平生可能也就这么一次机会看得到。

所有人都无比兴奋,议论声不断。

而这边,谢宴礼和沈青骄一起赶马到了妙仪公主面前,才拉停马儿。

“我第一次比赛,技艺生疏,还望公主殿下手下留情。”沈青骄率先开口,语气谦卑。

妙仪公主再度抬了抬下巴,语气傲慢,“赛场上可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你若是怕了,现在认输也行,本公主可以大发慈悲,不同你们打了。”

“那还是打吧,早就听闻公主马球打得漂亮,我也想领略下公主的威仪。”

“那你今日还真是有眼福了,那就给你看看,本公主的球技,好好学习下。”

“是,公主。”

论恭维讨好,沈青骄最是擅长。

这妙仪公主看似难相处,其实心思确实最简单,爱憎分明,这样的人,最好攻略。

“好话就不必多说,开始吧,等下你输了别哭就行。”

说罢,妙仪便先一步调转马头,和沈青骄他们这边拉开距离。

‘球王’自然是紧跟在妙仪身边。

待两方都准备就绪,赛场旁边的裁判席上便敲了一记编钟,随即便是发球员将球抛出。

沈青骄和谢宴礼这边早就合计好了,先发,让沈青骄来,不管输赢,第一发不能太冒尖。

随着发球员手中的马球抛出,到降落到马场上,沈青骄都紧紧盯着,在马球着地的第一瞬间,便‘驾’的一声,朝那马球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妙仪公主也在同一时间出发,两人几乎是并驾齐驱,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一同朝那马球而去。

妙仪公主到底经验比沈青骄的要足,第一棍果然被她抢先。

马球随着她杆起杆落,在空中高高抛起,随即朝着妙仪想要的方向落去,而那边,‘球王’也早已准备好,球刚落地,他的杆子也很快挥起。

第一球,毫无例外,妙仪公主这边顺利拿下。

裁判席马上报:“妙仪公主胜一旗。”

一棵代表妙仪这边黄色的旗帜被竖起。

第二球发之前,妙仪特地傲娇地看了一眼沈青骄,那模样仿佛在说:本公主的球技,你永远都追不上。

沈青骄只是弯唇笑着回应她。

很快第二球发出,沈青骄依旧第一个往前冲,但她却是故意控制着马的速度,直接让妙仪的马超越自己。

不出所料,第二球,依旧是妙仪公主拿下。

沈青骄也不急,直到第三球发出,她直接就不去抢球了,而是瞄准了‘球王’的方向,待妙仪挥起杆子的那一刻,狠狠夹了下马肚,朝‘球王’的方向而去,竟然真的在‘球王’挥下杆子之时,直接用她的杆子去阻挡他。

‘球王’根本就没想到沈青骄会突然来和他争抢,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成功让沈青骄将球给勾走,而后朝谢宴礼那边打去。

“夫君,看球。”

沈青骄将球打出之后,便朝谢宴礼那边喊道。

谢宴礼的视线本就一直在她身上,即便她不喊他,他也会接球,但不得不说,她的这句‘夫君’听得他心情很是舒畅。

他朝那飞过来的马球那处疾马而去,竟在马球还在空中之时,他便挥动杆子,朝那马球击去。

看台上众人顿时都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当年谢宴礼便是凭借这一技能,捕获不少少女芳心,当然也让不少爱好马球的公子哥对其崇拜不已。

只是这些年,谢宴礼几乎不参加这些活动,大家更是没有机会再见这‘凌空飞球’。

此刻再度见到,大家难免激动,但又不敢出声哗然,生怕惊扰了谢宴礼,让这球失了准头。

但他们的顾虑是多余的。

那球在谢宴礼的重击下,在空中旋转着,以极快的速度直接便飞向了球门,‘嘣’的一声,是球撞击球靶发出的声响。

那靶本是布条夹杂着稻草制成,在最中间会夹进去一块铁板,但有了布条和稻草的缓冲,即便球击中了,铁板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但此刻,大家都能清晰地听到铁板沉闷的声音。

可想而知,他这一击,力道多大。

看台上静谧了片刻后,才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

谢大都督的技艺未曾退步半分,看得大家热血沸腾。

特别是那些押了谢宴礼和沈青骄赢的人,前面两局,他们心都凉了半截了,但这一球,直接便把他们那凉了心给拉了回来。

他们甚至都忍不住高喊道,“大都督威武,大都督威武……”

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在谢宴礼教沈青骄的时候,她便知晓,他的球技很好,但这一招,他在教她的时候却是没有说,此刻亲眼见了,说实话,她也很震惊,当然,她也很高兴。

她没忍住驱马到他身旁,“夫君,你太厉害了。”

这一句‘夫君’是顺口就说出来了。

之前的,包括刚刚将球传给他时,都不过是故意说给妙仪公主听的。

但此刻的这一句,是她开口便不自觉说了出来的,而妙仪离他们也并不近。

一开始她还未意识到自己叫错了,直到谢宴礼接触到谢宴礼沉沉又带着几分情欲的眼神,她才后知后觉,她刚才竟然直接叫了他‘夫君’。

她脸上也爬上几分不自然的红晕,为了缓解尴尬,她忙道:“下一球,我们还要赢吗?还是让给公主?”

“你想赢吗?”

竞技,谁不想赢。

对于她这种性子的人来说,更是想赢。

但今日对手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若是赢了,她会不会让圣上为难谢宴礼?

她并非关心谢宴礼,而是她的任务还未完成,她还需要谢宴礼稳坐锦衣卫总指挥使这个位置,不然,她怎么知晓后续她若是偷到了皇宫布防图,会不会也是老的,没有用的。

——以下新增一章(两千字)

第123章 (加更章)暗算

“想赢,那我们便赢她,本督在,你无需顾虑其他.”

“那公主以后会不会借机为难你?”

谢宴礼望着她眼眸中的担忧,真真切切,她对自己,是真的情真意切,就连赢个比赛都担心会影响到他。

她如此浓烈的爱,自己又怎能让她忧心?

“放心,公主她身份再尊贵,也不能乱来,尽情去打,本督为你兜底。”

沈青骄弯唇笑开,“那我就放开了打了。”

第四个球发出,有了谢宴礼的保证,沈青骄是真的彻底放开了玩。

她已经知晓了谢宴礼强项,抢球的活就基本她来包揽,然后将球传给谢宴礼,由他负责入球。

而开始全力以赴的沈青骄,妙仪全然不是她的对手,即便妙仪有比赛经验,但在本就有功夫在身的沈青骄,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到底不是她的对手。

几盘打下来,妙仪的球棍几乎连马球都碰不到,更别想说传球给‘球王’。

期间,她和‘球王’也调换过,由‘球王’和沈青骄抢球,她来入球。

可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球王,在沈青骄如泥鳅般的走球姿势前,半点便宜没占到,即便侥幸抢到了几次球,但还未来得及打走,就被沈青骄再度抢走。

而她和谢宴礼两人打定了主意要赢,便配合得无比默契,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裁判席旁已经竖满了属于她和谢宴礼的橙色旗帜。

妙仪公主气愤不已,但碍于面子,她也不好当场发作,加上本就是竞技,输了便输了,她自然也是不会拿这来乱发火,这样不但她没面子,还会让皇家威仪受损,她还不至于那般糊涂。

但心中的怒气和不甘有的,无奈她也只好将怒火转移到‘球王’这里,她小声狠狠地给‘球王’下令,“你不是往年的球王吗?向来都是打遍无敌手,今日你是偷懒不成?故意坑害本公主是吗?”

‘球王’其实比妙仪公主还不想输,但今日频频失利,连他都要怀疑自己了。

此刻公主埋怨,他脸色也并不好看,可又不能反驳,只好同妙仪道歉,“是小的无能,连累了公主。”

“你也知连累了本公主?废物,下一局,我要赢,听懂了吗?”

“听懂了,公主。”

嘴里应着是,但他心里清楚,下一局想要赢,很难。

他抬眸朝沈青骄和谢宴礼那处看去,本来就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露出一抹狠厉的光。

屡次战败让他好不容易打不出来的名声,在瞬息间,烟消云散,此刻又被公主责备,骂废物,他如何不气?

周世然交代给他的任务,在这一刻,忽然在他心底叫嚣着。

本来刚才两方激烈交战之际,他完全陷入比赛之中,对于周世然交代的,已经抛诸脑后,若不是公主的指责,他可能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完成任务。

但此时此刻,他想要报复的欲望爆棚。

所以,在下一局开启,他便一直在寻找机会。

终于在沈青骄从妙仪公主的球棍之下抢到球朝谢宴礼那边打了过去之时,他便暗暗启动了隐藏在袖子里手腕处的袖箭小弩。

在谢宴礼全副身心放在马球之上,正准备挥棍击球的瞬间,他轻抬手臂,一刻小箭以极快的速度朝谢宴礼身后飞去。

本来将球击出去给谢宴礼之后,沈青骄是很兴奋的。

但在兴奋之余,她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正在谢宴礼身后不远处的‘球王’,按照往局,此刻‘球王’应该是会出击,去阻止谢宴礼,但他却意外没有动。

她正疑惑之际,忽地见他轻抬了下右手。

她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几乎同时,她便驱马往谢宴礼那处而去。

因着她的身份,加上她自己使用的武器便是细小的机关,所以她对这类暗器相当敏感,‘球王’的反常,加上他怪异的动作,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想对谢宴礼下黑手。

果然,她没有猜错,在她即便奔到‘球王’所在之处,她已经看到一枚小小的袖箭朝谢宴礼的后背而去。

她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飞奔出去,眼看着离谢宴礼越来越近,若是按着马儿的速度,她是快不过那箭的。

但此时此刻,她有股强烈的欲望,她不能让谢宴礼受伤,她需要保护他。

这股强烈又奇怪的欲望,她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想要通过此,让谢宴礼更加信任她。

她不假思索,身子从马上站起身,脚尖借助马腹一点,整个身子直接从马背上飞扑出去,朝谢宴礼后背扑去。

但她到底是没有快过箭,她抱住谢宴礼,从马上摔下来之前,那袖箭已然狠狠地扎进了她后背中间。

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哼了一声,但因为摔下去的冲力,又抱着谢宴礼,她没能马上稳住身子,抱着谢宴礼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子。

但后果便是,后背上的袖箭本就短,射入她后背时,已经只剩小半截,这么一滚,直接就将整根袖箭压入脊背里。

事情发生的突然,但沈青骄抱住他的那一刻闷哼了一声,他便有股不好的预感,可从她抱住他到滚落在地,到此刻停下来,也不过瞬息之间的事。

待他转身抱住沈青骄的时候,已然发现她脸色苍白。

随之触到她后背处的黏腻感,他马上便知晓不对劲。

果然,他抱在她脊背上的手从她身上离开,马上便看到满手的殷红。

他看着手上的血,满脸惊骇,同时心脏那处也像是被狠狠揪住,他第一次,觉得这血可怕。

他是什么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他见过多少血,不计其数。

但他从未惧怕过血,甚至在诏狱审判那些死囚时,看着他们身上流出来的血,他会热血沸腾,会兴奋不已。

但此时此刻,他却对这血产生了强烈的惧怕心理。

“娇娇,我马上带你找大夫,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