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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礼终是放下筷子。

沈青骄见他不吃,也不好再吃。

“本督要出去,你什么时候想回去,吩咐婢女安排马车便可。”

谢宴礼知晓,即便她不找婢女安排,到时徐婉竹也会来找她,若是真想回去,徐婉竹也会安排。

“大都督,现下还早,我还不想回去,但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答应?”

说完,沈青骄仰着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但谢宴礼却只是看着她,并未开口询问她何事。

沈青骄忍不住,“你就不问下我求你何事吗?”

“既是不情之请,本督不听也罢。”

沈青骄:“……”

沈青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怎么就忘了,这人,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根本就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想找你借几本书。”她怕他直接不理自己,马上走,只好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借口。

谢宴礼准备走的脚步顿住,剑眉微挑,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她。

而后才淡淡开口,“本督是正经人,没有那些动作小人书。”

沈青骄一脸问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气恼不已。

谁不是正经人?就他是?

“大都督,我又没说是要借那种书。”

“不是吗?不然你要看什么书?”

说的她如此肤浅。

难道她就只配看那种书?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相较于其他书,她确实觉得,动作小人书,更加有趣些。

但她此刻借书本就是借口,不过就是想找个理由去他的书房看看,熟悉熟悉下环境,为日后偷皇宫布防图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不过就想借几本……嗯……诗词歌赋之类的书籍,回去好好学习一番。”

“诗词歌赋?你确定你能看得懂?”

“就是因为看不懂,才要学。”她好歹也是司密局出来,区区诗词歌赋,怎么可能看不懂?

只是她不喜欢这些东西,不屑研究罢了。

而现在,她要维持她作为乡下女子的人设,不能懂罢了。

“如此,本督劝你,还不如找个学堂,好好去学习识字认字再说。”

“大都督的意思,是不愿意借了?”

“确实不是很想借。”毕竟他也没那种文绉绉的东西。

沈青骄:“……”

她是真发现,和他聊天,能气死人。

就在她气馁之时,他忽地又接着开口:“不过本督觉得有些东西,你可能比诗词歌赋更感兴趣。”

“什么东西?”

“想看?”

沈青骄狂点头。

谢宴礼笑笑,转身走了。

沈青骄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忙跟上。

谢宴礼带着她穿过几处回廊,才在一间房口停下,将门推开。

待沈青骄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去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型武器库。

里面什么长枪长矛,长剑短刀不计其数,但可以看得出来,每一件都是精品,而且都有其专属的座架。

可见,谢宴礼对这些武器的珍爱。

但她不明白,既然是他如此珍爱的东西,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

而且还特别强调,她会喜欢。

事实上,她确实喜欢,只是,他如此笃定,分明就是还在怀疑她。

她以为经过昨晚一晚,他该是忘了。

此刻看来,不是他忘了,而是她天真了。

下一刻,谢宴礼就在房间的一个架子上拿下来一个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沈青骄。

沈青骄见到那东西,神色一变。

因为谢宴礼递给她的东西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正是一个金镯子,要命的是,和她丢到他院里那个聚财盆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所以,谢宴礼是发现了她把镯子丢在聚财盆里了?还特地捞了起来?

一切回到原点,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若是这手镯真的是她的那只,想必,谢宴礼已然知晓了其中的秘密。

她此刻再说什么,只怕,也只是狡辩罢了。

她抬眸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忍不住握紧。

然,下一刻,谢宴礼的话,又让她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这个镯子,和娇娇手上的那个一模一样,本督看着,像是一对。”

沈青骄盯着他,品着他话里的意思。

这么说,这镯子不是她的那一只?

沈青骄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其拿了过来,可是越端详,越觉得眼熟。

有一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记忆忽地在脑子里闪过。

两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青儿妹妹,这个你拿着,以后就作为我迎娶你的凭证,你要收好。”

“祈哥哥放心,我肯定会收好的。”

那个被唤作青儿妹妹的人,她觉得很熟悉,但那个什么祈哥哥,她却是看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像。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会让她觉得很难过。

还有为何这个镯子会跟自己的那只那么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现在手上的这只,确确实实只是一只镯子,并无什么能装暗器的地方。

而她的那只,是她自己画图设计,然后让工匠打造而成的。

当初在画图的时候,脑子里就突然出现这个镯子的形状,她便画了下来。

那时她只以为自己是突然灵光乍现,但此刻看来,并非灵光乍现,而是她根据脑子深处的记忆画出来的。

所以她和这镯子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她会对它有那么深刻的记忆?

“大都督,我能知道,这镯子,你是如何得来的?”

“捡的。”

当年那个大案,他有参与去清理现场,就是在那捡到的。

当时只是觉得精致,便偷偷收了起来。

昨日见到她手上也戴了一只镯子,细看之后,发现很是眼熟,再细想,才想起来,和这一只镯子长得很像。

他不相信什么巧合之说。

两只镯子之间必定是有联系的。

若真如此,那她和当年的那个大案又有何关系?

“捡的?”沈青骄喃喃低语,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失望。

“你的那只镯子,拿出来对比下吧,本督也有些好奇,这是不是一对的?”

沈青骄知晓不是一对的,而且她的镯子,她此刻也拿不出来。

“我的镯子不见了,可能是昨天在马车上磕到,不知是不是断了,掉路上了。”

说着,沈青骄伸出她的左手,手腕处确实空空如也。

然,谢宴礼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孟春娇,你是不是心虚?把镯子藏起来了?昨晚本督查看你的镯子,你害怕了?”

“怎么可能?大都督多虑了。”

“是吗?”

昨夜他便发现了,他要看她的镯子之时,她是紧张的。

虽然她强装镇定,但他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忽悠的人。

而她的紧张,说明,她的那只镯子肯定是藏着什么秘密,且不会是个小秘密,她怕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