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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疾风不得其解之时,谢宴礼的视线转回到众人这边,脸上也恢复了平常一贯的神情。

终于正常了。

“本督的未婚妻差点就被这瓷片伤着了,你们还说,只是拌拌嘴吗?”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顿时都惊恐地看向白荷。

白荷比他们还慌,这本就一场戏,若是让谢宴礼识破,恐怕不好交代,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指不定会被抓进卫厂。

这都什么事,她可不能将人害惨了。

她紧张又无助地看向沈青骄。

沈青骄忙用眼神示意她冷静。

其实不用白荷多说什么,沈青骄也清楚,不能让谢宴礼识破这场戏。

而谢宴礼突然出现在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说自己和白荷的计划被他识破了?

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她否决了。

她和白荷在今天之前,从未见过面,不可能会露馅。

但为了安全起见,她清楚,得让谢宴礼不要参与到今天的事情里来,然后让他快快离开。

无奈,她只好故技重施,只见她往谢宴礼那边倾了倾身子,直接抬手挽住了他的一边手臂。

果然,谢宴礼浑身又僵了僵,但这一次,他竟然没有立刻推开她。

沈青骄狐疑抬眸,偷偷地打量了他一下,只见他下颌绷得紧紧地,明显就是在紧张,在排斥她的接近,但就是强忍着。

她眉毛轻挑,直接将半边身子紧紧地挨到他身上,然后掐着娇柔的声线。

道:“阿宴,老板娘他们没有说谎,他们确实只是拌拌嘴而已,我可以作证的,至于这些碎瓷片,是拌嘴期间,不小心碰掉在地,并非故意,况且我也没有伤到,你真的不用心疼我的。”

“可怎么说你也算是被冒犯到,即便没有伤到,本督也不能轻飘飘就此作罢啊。”

意思很显然,就是这事,我管定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也没事,不如,阿宴你先送我回家?”

谢宴礼垂眸,两人视线交汇,沈青骄适时微微嘟起嘴巴,娇嗔道:“好不好嘛,阿宴。”

她的撒娇,让谢宴礼身子又僵了几分,沈青骄知晓,这招有用,只要自己再下一剂猛药,他肯定招架不住,铁定就马上离开了。

她的一只手,从他的臂弯处移开轻轻覆在他的胸口处,只是未等她有下一步动作,谢宴礼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只是这样一握,就将她的手腕收得严实,甚至还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收紧。

想到他掐自己脖子时的狠劲儿,沈青骄忽地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手给折断?

两人对峙着好一会儿,最终,谢宴礼先开口,他的嗓音十分低沉,且惑人,“好啊。”

说着手上的劲儿也松了下来,沈青骄忙将手从他手中抽走。

而后顾不上其他,先一步起身,顺势将人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谢宴礼也不反抗,很自然就随着她的动作站起身来。

一旁的孟怀书也忙站起来。

今天两人的互动,让他有些看不懂。

特别是沈青骄,地上的那些茶杯茶盏,明明是那些人故意摔的,她为何要在大都督面前说谎?

但他不会现在便问,不然惹得大都督不快,最后遭殃的也会是他孟家。

毕竟现在两人还未成婚,不能有任何变数。

孟怀书配合道:“那就劳烦大都督送送娇儿了,下官还有点事,要晚些再回府。”

“嗯,父亲,您去忙吧。”虽不知道孟怀书是不是真的有事,但此刻的他,是有眼力见的。

谢宴礼则是微微点了下头,并不回应他的话。

沈青骄挽着谢宴礼的手臂,拉着人就往外走。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人带离这里。

只要谢宴礼离开了,这些锦衣卫自然也就离开了。

只是未等他们走到门口,谢宴礼忽地停下了脚步,沈青骄也被迫停了下来。

她抬眸看向他,正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抄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朝左侧扔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闷哼声,一个人扑倒在地。

本来围着吵架众人周围的锦衣卫,瞬间有几个转移战地,将那个被谢宴礼击倒的人从地上拽起来,直接丢到了谢宴礼的面前。

谢宴礼睨了一眼地上趴伏着痛苦哼着的人,嗤笑一声,随即转眸看向沈青骄。

“恐怕要娇娇等一会儿了。”

沈青骄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愣愣地点了下头。

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马上有些紧张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这人不会也是白荷请来的人吧?那他刚才是在干什么?是想逃吗?

她马上就要把谢宴礼带走了,他是疯了吗?这个时候暴露!

沈青骄不解地看向白荷。

白荷蹙眉,同时也紧张地看着她。

沈青骄心下咯噔一下,这是要玩脱了?

但不管怎样,只要这个人不说,只要不给孟怀书知道他们的计划,那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只好再次用眼神示意白荷,冷静,别自乱阵脚。

白荷到底是百花楼出来的人,很快神情就恢复如常。

但她心里依旧是担心,被抓的这个人,她其实也不清楚是不是她请的人,因为她是跟带头的那人交接的,至于其他人,则是由那带头人找的。

她想着,骗个男人而已,不需要很严谨,可她没想到,会招来锦衣卫。

她也紧张地盯着那个男人,只希望,他不要乱说。

若是被孟怀书知晓她们的计划,只怕觅嫣姐要生气了。

她在百花楼也待了不短时间了,现在也是半老徐娘了,虽风韵犹存,但不想再继续接客了,只想赎身出去,找个人家嫁了,或者寻个别的活计,能谋生便可。

但赎身的费用不低,她虽有一些积蓄,但真要赎身,须得拿出一大笔来,若是这样,那剩下给她生活的便不多了。

在百花楼过惯了奢华的生活,若是不能保障出去之后生活能维持不变,她是不敢冲动赎身的。

刚好觅嫣姐说有人愿意给她赎身,但需要她完成一个任务。

而这个任务便是勾引孟怀书。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于她而言,那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不但解决了她嫁人的烦恼,还可以嫁给一个官位不低的,她乐意至极。

可如果这件事搞砸了,指不定,她的赎身契也要作废了。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时候,谢宴礼用脚勾了一张凳子坐下,随即伸脚踩在地上趴着的人身上。

“说说吧,跑什么?”

那人哎哟哟地叫着,就是不答话。

谢宴礼唇角微扬,嗤笑一声,“还是个硬骨头,不吃点苦头,是不说真话了。”

疾风马上便领会,挥挥手,两名锦衣卫就上前,再度将其拎起。

“带回卫厂,好好招待下。”谢宴礼冷冷下令。

没多会儿,那人就被拖着往秋水斋外而去。

许是意识到谢宴礼并不是开玩笑,他才后怕起来,忙大喊大叫起来,“我说我说,大都督饶命,饶命……”

可谢宴礼仿若听不到一般,起身重新走到沈青骄面前。

沈青骄则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勾着唇,笑看着他。

但心里已经要裂开了。

这人带回了卫厂,供出她们的计划是迟早的事了。

那要怎样才能让谢宴礼不在孟怀书面前揭穿她呢?

然短时间内,她根本就想不出对策。

而这时,谢宴礼开口了,“娇娇,本督带你去一处好玩的地方吧。”

“什么好玩的地方?”沈青骄狐疑,同时警戒心立即竖起。

“去了,你就知,怎样?不敢?”

沈青骄观察着他的神情,并未从中看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但若是拒绝了他,他会不会知晓了她们的计划,马上就告诉孟怀书?

这种事,完全像是谢宴礼能做出来的事。

无奈,她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有何不敢?”

“那便走吧。”

说着谢宴礼就带着人往门外而去。

一旁的疾风忙急道,“爷,那这里的事怎么处理?”

“自然是交给衙门处理,怎地,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也想掺和?”

疾风:“……”

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是您老先掺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