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方铜清了清嗓子:“你妹妹不用奔波。”
啥意思。
方铜面上带着神秘的笑意:“巧了不是,前段时日,郑先生和我说了,年纪大了,想回家养老了。松鹤书院的事务要交给魏夫子了。”
“郑先生的儿子就在府城开书铺,所以,他养老后,以后只带枝枝这个关门弟子就行。”
秦彦几人呆住,这事他们没听说啊。
今天郑先生也没提啊。
“那学医,枝枝的天赋可不能浪费。还有二伯得治病,不好来回奔波的。”秦彦道。
“说起来,那就更巧了。”
“前几日,我去找周老问二哥的病情,周老提到可能要回府城了。”
“据说,府城有个大人物重伤了,请了周老去看病,周老看过了,渡过危险期了,但后续的调养针灸离不开他。”
“他欠了那大人物人情,不好不管,所以……”
方南枝合上了张大的嘴巴,小心翼翼问:“爹,那大人物不会是你给打的吧?”
不然这也太巧了吧。
而且他爹很像干这种事的人。
方铜一拍她脑瓜:“胡咧咧啥呐,那大人物可是当官的,你爹我有几条命,去招惹人家。”
“这就是纯粹的赶巧了,不对,应该说是你们兄妹俩有福气啊。”
“你们一去府城,其他事都顺着走。”
后买你这种说法的得到了钱凤萍的认同。
她点点头:“说不准是上次去道观许愿,实现了,咱俩抽空得去还愿。”
秦彦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话题是怎么从去府城转到了道观上的。
方南枝也觉得很神奇,所以郑先生和周老神医都要去府城,她该写的课业还是一点少不了?
“咳咳,爹,娘,还有一件事,家里办酒的事,日子你们想好了吗?”
秦彦转移话题。
“嗯,就放在大后天吧。”方铜笑吟吟。
后天,是他们去秦族长家清账的时候,刚好看看结果怎么样,再决定请不请他们吃席。
几件事算是都定下来了,方南枝叹息着去写课业了。
秦彦也拿了书去读。
倒是早早吃饱的方银没走,他摸着肚子:“弟,你们去府城,我留下给你们看家吧。”
“不然有人偷东西怎么办?”
“放心,那都有铁柱几个看着。二哥,你越来越聪明了,都能想到这些了。”方铜惊奇。
心中越发佩服周老的医术,他闺女可得好好学,最好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嘿嘿。
方银却难得的很严肃:“那不一样,弟,我不傻了,我不能一直跟着你。”
“我问村长叔了,他说,咱爹生前留下的破房子,我可以住。”
方银口中的爹,自然是方老爷子的早死那位弟弟。
随着针灸次数越来越多,方银越来越聪明,有些事,他还是不懂。
但总有人在他耳边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方铜真倒霉,入赘了,还要带着个脑子不少的二哥。”
“就方银这情况,怕是一辈子好不了,恐怕得一直养着。”
“也就是钱氏大气,换个别人的媳妇,早就要闹腾,哪有人都成亲了,还带着哥哥一块生活的。”
听到这些,他一开始只觉得不舒服,但慢慢开始思考,观察,村里人真的没有谁家弟弟一直养着哥哥的。
他们总要分开生活的。
方银不想成为弟弟的负担。
“二哥,你不要我了?”
出乎意料,听了他的话,方铜少见红了眼,很是委屈道。
“二哥,当年我偷吃了鸡蛋,大冬日,被爹赶出家门,差点冻死在雪地里,是你出来找我,给我抱回家,说哥哥要保护弟弟,一直陪着我的。”
“现在你好了,聪明了,就嫌弃我这个弟弟了?”
方铜说着,眼底都带了泪意。
方银一愣,他挠挠头,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
“不是,弟,我长大了……”
“人家都说瞎子好了后,第一件事,就是扔掉拐杖,现在二哥也要扔下我了。”
“二哥,你不跟我一块住了,也不要枝枝了吗?回头我就告诉枝枝,你不跟她做最好的朋友了。”方铜继续控诉。
“别,我没有。”方银赶紧否认,要是给枝枝惹哭了,可不好哄的。
“真没有?”方铜似乎有点半信半疑。
方银赶紧认真点头。
“那你得跟着弟弟去府城住啊,弟弟这家里,都是女人孩子,需要人护着,除了二哥,我谁也不放心。”方铜目光真挚盯着他。
方银一下就想到了,去年有坏人来抓枝枝,弟弟都挨打了,太危险了。
对呀,他得保护弟弟,他力气大,弟还是太弱了。
“嗯嗯,弟,你说的对,我跟着去。”方银坚定了不少。
一旁的钱凤萍已经看呆了,她完全插不上话,丈夫就给二伯忽悠完了。
她突然伸手,擦了下方铜的眼角,摸到了水渍,这居然是真的眼泪?
方铜眼角抽了抽,啥时候她媳妇也跟枝枝学坏了,这么突然偷袭?
不知道他憋出这两滴眼泪,费了不少的劲吗?
想着,他心里有些泛冷,到底是谁在二哥身边乱说话了?不然以二哥怎么能想到这些?
一个个长舌妇,他哥哥,他养着,又没吃她们一粒大米饭,凭啥背后说三道四的?
他哥是脑子反应慢了些,但也会受到伤害的。
等着,这事没完。
方铜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一场家庭危机,甚至方南枝两个泛小的毫不知情。
接下来两日,方南枝完全沉浸在书院听课还有课业里。
周老已经进府城了,毕竟病人的事,耽误不得。
倒是郑先生还在忙着交代,他离开后的事,准备等秦家出发时候,一起。
而秦彦在家歇了两日,说是放松,闲不住的他还跟着一起下地捉虫。
村里人惊呆了,童生老爷也下地啊。
可秦彦穿着一身短打,扎紧了裤腿,干活干的投入,还真就是来捉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