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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枝跑去找,发现哥哥竟然去做课业了,只能转头去找钱婶婶。

秦彦拿着书,听着院子里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无奈摇头。

回头去书院,他得去找院长,说说枝枝的事情,她还是课业太少了,才会日日都这样开心。

钱凤萍被叫到院子里,看到这两个雪堆起来的“东西”,也愣了一下:“这是……”

方铜提醒:“是城里门口的狮子。”

她也是被惊到了。

她当然知道石狮子是什么样,这两个……她是真没认出来。

斟酌了半晌,她才开口:“我觉得都不错,二哥这个,眉眼间很有气势,确实有兽王的威严。”

“枝枝这个…也很好啊,连爪子的细微处都做出来了……”

她挑着两个的长处都夸了下,四不像的事是一点不提,给方铜都听愣了。

方南枝听了可高兴了,一下子扑到她面前:“嘻嘻,还是婶婶厉害,我爹就不行,他恐怕都想不起来狮子啥样了,都说不出个长短!”

钱凤萍忍笑,伸手捧着她的小脸蛋揉了揉:“挺好的,入冬了,咱们也图个吉利,回屋暖着去吧,婶婶去热点牛奶……”

一家人正热闹,外头忽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听起来还不少人。

他们对视一眼,方铜刚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程大富正好从他们家门口路过。

“哟,干啥呢?一起去看看啊!”

“咋了?”

“府试放榜了!”程大富有些惊讶,“你不知道?你大哥、啊不是你堂哥,考中童生了!衙役正敲锣打鼓的往方家去送信呢!”

这可真是震惊到全家了,连秦彦都推着轮椅从房里出来,一脸惊讶。

方铜都呆了:好家伙,老天爷就这么不开眼?

不对,不能骂神仙,神仙可帮了家里俩孩子不少呢!

这可真是他娘的……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方南枝好奇,追到门口:“堂伯是多少名啊?”

“榜尾!”程大富丢下这么一句,人已经跑出去了,眼瞧着是着急看热闹。

衙役到村子里还送喜讯,这可是多少年都难得碰到一次的的事儿啊!

秦彦微微蹙眉,他更在意的是,怎么没提到秦书才。

难道族兄没中?

一家人互相看看,却都没有要去看热闹的意思,方家的热闹可不是好看的,他们一致决定时辰到了,该吃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方铜往屋子里端饭菜的时候还在想,就算不吃饭也不能去,他现在都能想到那一家子人的得意嘴脸,他去干啥,给他们捧场吗?

若是在外人看来,这一家子人此时的心绪已经够平静了,尤其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方铜其实这个时候站大门口骂几句都不奇怪。

但这一家子都很冷静。

顶多就是吃饭的时候,方铜没忍住,给秦彦夹了一筷子菜,又给闺女夹了一筷子菜。

“你俩也都好好读书,下次科举彦哥儿也参加,闺女你也是,日后想干啥就干,当掌柜,赚大钱!”

秦彦:“……”

他怎么记得之前跟他说的,也是念书之后当个掌柜?

好像跟说好的不一样,这让他感觉有些重担在身。

这一家子,还只是有些微妙的不得劲,这也是人之常情。

更难受的是秦族长一家。

小何氏坐在秦书才床前,从听到消息,一开始还只是难以置信,后来就一直在哭。

“你从考棚出来,病到现在都还没好,如今还落榜了……”

她当不了童生娘了!

之前有多期待,如今就多失望,她根本受不了这个落差,已经哭到现在了。

躺在床上的秦书才脸色略微苍白,确实,他这几日看了郎中,也吃了药,可身体还是不见好。

如今见母亲哭成这样,他还要撑着身体安慰她。

“娘,我本就还年轻,不可强求。”

秦族长背着手,站在进门的地方,叹气。

“你别哭了,让书才好好休息,书才,你也不要太难受,你的年纪小,下次还能考,一次落榜不算什么。”

秦书才点点头,无论之前他跟祖父有多大矛盾,他现在实在是没那个精力想更多。

至少他现在的态度,比母亲让他心里好受很多,他县试的名次低,本来就觉得府试的希望不大。

最重要的是,府试最后一场的时候,他就已经病了,完全是强撑着考完的。

他心态倒是平稳,可秦家人难受啊。

秦族长只是引而不发,心思深沉罢了,他爹可就没这个性子了。

秦高飞一直在院子里喝闷酒。

前些天才吹的牛,这下子叫他怎么见人?

儿子不争气啊!

几家欢喜几家愁,方家人今日是真欢喜,甚至欢喜得都有点傻了。

方擎天借了村里的锣,满村一边跑一边敲,兄弟俩高兴的不行。

他们可是童生的儿子了!

方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钱袋子里装的银钱,他也塞给了衙役,他这辈子除了对大儿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大方。

一点银子算啥,他儿子日后一路还能接着考功名,别说这一点,他就知道,这些年他在儿子身上花的银子肯定有回来的一日。

他一直都是对的!

他们方家终于苦尽甘来了!

对村里人来说,今日的事意外也不意外,但肯定是件好事,村里才能出有功名的人,对整个村子都有好处。

村里很多人都上门贺喜,无论是不是真情实感,但这是村里大事。

方晴雅换上她最好的衣裳,跟在方金身后,看着村里人不停的走进方家。

这个情景,她还真没想到。

她这个便宜养父,竟然还真有点用处。

不过童生还是有点低了,最好之后次次都能这么顺利,至少也得中个举人秀才。

到时候,她再回伯府,也算是从耕读人家回去的,说起来不会太难听。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这么久了,伯府那边到底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接她呢?要说她心里一点都不犯嘀咕,那是假的。

如果伯府只是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她也不至于心急,但至少该有个书信或者口信。

不该是这样不闻不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