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倏的转头看向萨满，那眼神里面满是真诚。
她抬着下巴，勾着唇角，对着萨满伸了伸手。
萨满见状，以为是布木布泰有什么要交代的，凑了上去。
布木布泰在萨满靠近的瞬间，伸手从袖中一抽，行云流水的捅进了萨满的胸口。
萨满只觉得胸口一痛，瞪大了眼睛，愣怔的后退了两步。
“侧福晋，你……”
布木布泰笑了笑：
“便宜你了，这可是本福晋才命人做好的。”
萨满不解布木布泰的行为，挣扎着就要跑去求救。
布木布泰撩起裙角，抬脚怼着萨满的屁股就是一脚。
“砰”
随着布木布泰的动作，是萨满倒地的声音。
打量着路边情况的苏茉儿听到了动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凝固。
小跑着过来 ，磕磕巴巴道：
“侧福晋，您……为什么要杀了萨满？”
苏茉儿实在是不理解，这可是清宁宫附近，这和公然行凶没有区别。
而且，这个萨满……大福晋刚刚还找他有事，现在就这么被杀了。
不用想，苏茉儿都知道完蛋了。
布木布泰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缓步上前，不疾不徐的伸手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
接着才理会苏茉儿：
“你去请大福晋过来。”
苏茉儿：侧福晋是疯了吗？
苏茉儿现在没有胆子惹布木布泰，应下后，转身就走。
站在原地的布木布泰则是捏着帕子，小心的擦拭着上面的鲜血。
匕首本来是准备好给那拉氏的，不能让她死，折磨一下总归是小事。
不想，今天居然浪费在这个人身上了。
布木布泰有些可惜的想着。
很快，苏茉儿便带着哲哲过来了。
远远的，哲哲便瞧见了地上躺着的人，心中发沉。
身边的琥珀见到，心头对布木布泰多了一丝防备。
能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也不是个什么善茬。
“布木布泰，你是什么意思？”
哲哲的话没有一丝生气，语气很平静。
见到哲哲的态度，布木布泰欣慰的笑了笑。
“回大福晋的话，是这个萨满对着妾说您的不是，妾情急之下便动了手。”
布木布泰的话听着倒是没有什么，可问过萨满一些事情的哲哲却明白了布木布泰的意思。
是自己找的这个萨满不靠谱，说不准是将自己的消息卖给了布木布泰。
懊恼自己大意的同时，哲哲也对布木布泰的态度充满了疑惑。
布木布泰并不是个蠢的在，只是在皇太极的事情上容易拎不清。
萨满说的，布木布泰肯定是从中知道了什么，才会对萨满动手。
可当初的那拉氏，在知道自己的不对后，选择一声不吭的告知皇太极。
那布木布泰……她为什么不先留着萨满当人证，而是……
就在哲哲思量的时候，布木布泰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其实布木布泰和哲哲相处的不多，她是什么性子，是什么人，更多的是印象。
而不是具体相处的感知。
萨满的话的确是让她怀疑了什么，可失魂症前后的哲哲，其实对她没有什么区别。
那一刻，布木布泰对萨满的杀心就起来了。
管他是妖言惑众还是事实，这件事都绝对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哲哲很快吩咐道：
“既然如此，来人，将萨满的尸身妥善安置了。”
接着，对着布木布泰道：
“再去清宁宫坐坐？”
布木布泰的眼睛眨了眨，拒绝了：
“不了，多谢大福晋的好意。
妾还要去将东莪格格接进宫里呢。”
哲哲也不生气，只是脸上看着并不是很高兴。
布木布泰得到了允准，带上了苏茉儿麻利的离开。
站在原地的琥珀挑拨道：
“大福晋，侧福晋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
竟然敢在您的清宁宫附近杀人，这人还是您才询问过的人。”
哲哲没理会琥珀，要是没有布木布泰先说琥珀去豪格的府上，可能她会有些芥蒂。
现在吗……只是觉得琥珀的目的浅显的让人看不起。
哲哲看着地上的血迹，眼中晦暗不明。
布木布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皇太极这次出征一直到次年，也就是天聪四年正月才传回消息。
原来这次皇太极在宁锦防线难以攻克的情况下率军从蒙古突入内地，攻打明廷失利。
后来也都是小有胜利，直到正月，皇太极领兵攻占遵化、永平、迁安、滦州四城。
哲哲正为皇太极高兴的时候，很快又传来了二贝勒弃了刚到手的四城。
这话传回来，无疑是在盛京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传报回来的小卒口中，大力渲染了皇太极因此感伤落泪，以及阿敏的不作为。
一时间，众人纷纷唾弃阿敏的所作所为。
甚至细数起阿敏的罪状……
再不久，皇太极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路上多尔衮和莽古尔泰的又大破明军，得到了皇太极的大加赞赏。
哲哲再见到皇太极的时候，已经是二月。
比起出去时的坚毅，回来的皇太极明显富态了一圈。
哲哲和前来迎接的布木布泰都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好在大家都是人精，面上都没有表露出什么。
“大汗万福。”
哲哲的身后是诸贝勒福晋，乌泱泱的都是人，迎接着皇太极等人的归来。
人群中，哲哲注意到了多尔衮目光。
他似乎是在找人，眼神飘忽不定的。
哲哲不由得想到了玉儿，偏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玉儿。
身影憔悴的模样，平坦的小腹，无不在诉说着艰辛。
很快，皇太极便走到了哲哲的近前，两人在人前很是恩爱。
接着皇太极带人上了凤凰楼，那里哲哲同布木布泰准备好了美酒佳肴。
也是这个时候，皇太极的眸光定定的放在了玉儿的身上。
疑惑间，悄声问哲哲：
“多尔衮的福晋……”
哲哲一脸惋惜的说道：
“玉儿有回出行，为了护着旁人，孩子没了……”
皇太极皱眉，暗想，为什么多尔衮的福晋会这么的拎不清。
而哲哲却没有再多言。
玉儿的孩子不关她的事，可是玉儿现在的状况却是她造成的。
既然孩子没了，就不要再有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