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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震惊过后,凤筠很快明白过来,这一切恐怕都是章时栋设的局,只是不知道林侍郎究竟是被他利用,毫不知情,还是为虎作伥,有意引她入局。

那两个外乡人自不必说,显然也是他的人,如今见他现身,都巴巴地凑到他面前,又是点头哈腰,又是邀功请赏,还不忘带着几分猥琐地向着凤筠笑笑。

凤筠真想不通,章时栋究竟是用多少金子买通的这些人,他们也不怕她秋后算账,让他们有钱没命花?

当然,他最不缺的估计就是金子。

重利之下必有不长眼的铤而走险,倒也是人性使然。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虽浑身无力,气息也热得十分诡异,但好歹意识尚存。

但凡她今日能活着走出这里,她必得把这几个活腻了的东西千刀万剐了!

也不知章时栋低声跟那两人说了些什么,他们均是喜笑颜开,连连作揖,随后便从多宝格后面的暗道离开了。

这下,房间里除了失去意识的林侍郎,就剩下凤筠和章时栋了。

“凤大小姐,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他走上前来,声音因亢奋的情绪而显得单薄尖锐。

凤筠强撑着坐直身子,将背靠在椅背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的面上染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却是凛然如寒霜覆盖的利刃。

男人被她的目光短暂地震慑住,但也只顿了顿脚步。

他见她放在桌上的手颤抖着握成了拳,却只能失控地扫落桌上的酒盏,而无力撑着桌子站起,便再次松了口气,继续举步上前。

“许久不见,凤大小姐姿容不减,甚至更胜往日了……”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过来,如有实质般在凤筠身上绕,“相比之下,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却实在不堪!你可知,我这几个月都是怎么过来的?”

晃动的视野里,男人的脸骤然凑近,几乎遮挡了她全部视线。

他依旧是那张瘦削泛白的脸,唇上两抹浅淡的胡子。

只是相比于几个月前,他的眉眼间多了浓浓的苦相,看来这段时间被削去了头发,又被长辈关起来收拾了一通,着实过得不算好。

凤筠拼命压抑体内翻涌的燥热,面上只绽开一个冰冷的笑:“上次你做的那些事,让你没了头发。你猜猜看,以你今日所为,来日又待如何?”

章时栋刚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又猛然收回心神。

“你别说这些话来吓唬我!我……我那日看你醉酒,好心扶你去歇息,你却暗地里派人来削去我的头发,还让人跟着我,伺机殴打报复!”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怼和哀伤,“凤大小姐,你、你好狠的心啊!”

虽说这些事还真不是凤筠指使人干的,但是都挺合她心意的,因此她也懒得撇清自己。

“你既然已经领教过我的手段了,今日又是唱的哪出?”凤筠的轻声细语中饱含着隐忍未发的怒意,“哦,我懂了……你是想也削去我的头发?再让人打我一顿?”

章时栋的眼神顿时软下来,带着几分哀求。

“凤大小姐……不,筠妹妹……你别生气!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时,便对你动了心。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你或许不知道,为了你,我退了原定的亲事,爷爷打了我二十大板,我足足躺了半个月才下得来床!”

他的情绪愈发激动,两手一把攥住了凤筠搁在桌上的手,引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另一只手藏在桌子下面,已然摸上腰间的一把匕首,只是手指失去了往日的灵活,几番勾动,才勉强将匕首抽出短鞘。

“纵然你如此狠心,我又如何舍得打你?你知不知道,为了见你一面,我费了多少心思?”他指尖颤抖,往凤筠滚烫的面颊上伸过来,“为了你,我连我爷爷都敢忤逆,我当真豁出去了!只要你肯乖一点……我保证不会弄疼你……你今日就当作可怜可怜我,好不好?事后随你打我骂我,我都受着……”

眼看着男人的嘴唇朝自己凑过来,凤筠咬破舌尖,用痛意激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将匕首挥向他的脸……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章时栋双手捂眼,鲜血自指缝间迸射而出,整个人也向后栽倒,重重落在地上。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凤筠撑了撑手臂,竟还是站不起来。

她回想起师父多年前偶然提起的、应急时缓解药性的方法,撩起一边衣袖,转而用匕首刺入几个穴位,最后再划开自己的手腕,任血液挥洒而出……

如此放了放血,她的力气总算是足够她起身了,她这才用帕子胡乱将伤口包了,随即一点时间也不敢耽搁,破门而出后便是没命地狂奔。

然而,她体内药性未全然解除,脚步依旧十分踉跄。

还未跑出去多远,拐角处立刻便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发现了她。

他们露出讶异的神色,似是没料到她竟会就这样跑出来。反应过来后,便互相递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凤筠暗骂一声:她以前怎么从没觉得这流月居如此之大,房间如此之繁复?

她急转了几个弯,竟还是同样的楼阁廊榭,见不到一个出路。

“他娘的……人跑哪去了?”

“此处总共就这么几条路,料她插翅也难飞!分头追!”

隐隐听到那些人在后面咒骂,纷杂的脚步声越逼越近,而她已行至一条走廊的尽头,再也无路可避……

就在凤筠几近绝望的时候,身侧的一扇门忽然打开,一只男人的大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了进去。

也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工夫,身后的门重新紧闭起来,就好像从来都未曾打开过。

凤筠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前的人眉眼深邃,瞳仁像透光的琉璃珠子,肤色是不同于中原人的深色,仿佛常年经受日光的洗礼。

她迟疑着确认道:“扶……苏?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