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赵向锋。
他快如闪电,只见到一个黑影过来,一脚踹飞了站在一旁逼逼赖赖的苗鹃。
几乎是顺势而为。
而他真正的目的是拉着陈美娜,当他抓着陈美娜的手时,他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陈美娜也有些愕然,“赵向锋。”
脸上还有几分惊魂未定,脸色也是发白的,“我坚持不住了,快拉我妈上来。”
她几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和意志力,拽着苗银花的手没有松开。
若不是怕失去妈妈,她可能早就放弃了。
赵向锋点头,“我来,你慢慢松手。”
陈美娜咬着唇,“我不松手,我和你一起了拉她起来。”
不松手,不丢开苗银花的手,几乎成了她的执念。
赵向锋有些心疼,但是到底没说些什么,只是半个身子探出去,拽着苗银花的胳膊,一阵往上拉。
他的力气保持的完整,而且力气极大。
有了他的帮助,力气消失殆尽的陈美娜,也多了几分信心,“妈,在坚持一会。”
一颗热泪砸了在了苗银花的脸上。
从开始到现在,陈美娜一直都没哭,她的母亲还没上来,她不能,也不敢哭。
但是这会赵向锋来了,他的加入让陈美娜看到了希望。
“妈,我拉您上来。”
又是一颗泪砸了下去。
砸在苗银花的脸上,烫的她人都跟着一缩,“没事。”
她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妈没事的。”
“不担心。”
哪里会没事啊,人的脸色都发白,唇色发紫,血液倒流。
“上来了。”
赵向锋拽着她胳膊,猛地一用力,手臂上的青筋贲张露了出来。
下一秒,苗银花整个人都跟着腾空而起。
直接出现在石头崖上,看到她上来的那一刻,陈美娜再也绷不住了,扑上去就抱着她,“妈。”
未语先落泪。
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哭的苗银花心疼,她头发凌乱,满脸沧桑,甚至浑身在发抖,但是在这一刻,她却只想去抱抱,去安慰她的孩子。
“娇娇啊,妈没事。”
“妈真的没事啊。”
她抬起颤抖的手,想去给她擦泪,一双眼睛里面又心疼又难过,“妈真的没事。”
“你看,妈胳膊手都还是好好的呢。”
其实不是,疼,整个胳膊,和肩膀的位置,剧烈的疼痛,恨不得把她整个人给撕裂了去。
但是她都可以忍。
看着孩子哭成这样,她都没事。
因为苗银花知道,如果她一旦说出来,她的孩子只会比她更心痛。
陈美娜哭的泣不成声,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她这才松开了苗银花,离着二十厘米的距离,仔细的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寸。
“哪里受伤了?”
“妈,哪里痛?”
苗银花,“妈没受伤。”
“妈真的没事。”
“还在骗我。”
风很大,把陈美娜的头发都给吹乱了,她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了苗银花的身上。
扶着她,避免她一直发抖。
“苗鹃。”
陈美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两个字,“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母亲。”
她两辈子才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爱她如命的母亲。
苗鹃。
苗鹃怎么可以这么伤害她母亲啊。
苗鹃这会不好过,赵向锋飞奔过来的时候,他一脚踹飞了苗鹃,那一脚实在是用的力气极大。
以至于苗鹃被踹飞了出去,整个人还倒在地上,起不了。
嘴角也在吐血。
苗鹃擦了擦嘴角的血,“你命真好。”
她抬头愤怒地看向赵向锋,“你来的正是时候。”
哪怕在晚一分钟也好,陈美娜和苗银花都会掉下去了。
但是,偏偏就差那一分钟。
赵向锋一言不发,走到苗鹃面前,提着的她后脖子,就那样把人给腾空一样的提起来。
“绳子。”
他喊了一声,陈美娜顺势把苗银花,手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一把扔了过去。
她和赵向锋之间的默契,甚至不用多说话,双方便什么都知道了。
赵向锋接过绳子,就开始往苗鹃的手上绑,这让苗鹃有些慌乱,“你要做什么?”
她慌的不行,连带着声音都是。
“你到底要做什么?”
挣扎着把手往后缩,但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赵向锋,根本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赵向锋就把绳子,往她手腕上足足缠绕了五层。
“做你做过的事情。”
他声音冷静,带着隐隐压制的怒火。
这话一落,苗鹃顿时慌了,“你不能这样。”
她才不要被挂在石头崖上,她恐高啊啊啊啊。
这样她会掉下去的,会从上百米的石头崖上摔下去,摔的脑浆都迸裂出来。
赵向锋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却让苗鹃看懂了。
他可以。
而且,他非常可以。
他不止能把苗鹃对待苗银花的方式还给她,他还能做到更厉害的地步。
这——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
苗鹃挣扎的往后退,“你是驻队出身的,你的责任是保护老百姓,是保护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赵向锋听到她这话,骤然站了起来,取了头上的帽子,脱了身上的制服。
只余了一件白色背心。
“我现在是受害人的家属。”
而不是什么军人。
脱了这一身衣服,他就知是赵向锋。
看到他这样,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苗鹃不停的往后退,她企图把手上的绳子给取掉,但是没用,赵向锋打了死结,根本无法打开。
这让苗鹃彻底慌了去,“苗广强,过来,过来帮我啊。”
她大吼。
苗广强早都被这一幕给吓呆了,从赵向锋出现的那一刻,一脚把苗鹃踹出去。
他就已经呆住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人怎么可以力气这般大啊。
大到一个活人都如同沙包一样飞出去。
这会,听到苗鹃喊她,他才骤然回神,他的目光也逐渐聚焦,只是看着和之前完全相反的场景。
他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就仿佛他们的报应终于来了一样。
像是靴子落地的声音。
苗广强声音轻而慢,他朝着苗鹃说道,“苗鹃,我们的报应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