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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一开口,大家顿时看了过去。

陈美娜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薛东来,更何况,以冯厂长的聪明,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薛东来的身份。

毕竟,连贺敏当时第一时间都反应了过来。

陈美娜没介绍。

薛东来脸上瞬间阴沉了下去,问道,“美娜,他是?”

俊美的脸上通红了起来,额角青筋也跟着暴起,活脱脱的一丈夫在外抓奸到媳妇偷情对象一样。

这样的薛东来让人害怕。

陈美娜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薛东来又不是她的谁,她凭啥回答?

旁边的冯厂长看出了什么,他眉梢一挑,带着几分威严,“怎么?这位小同志你是户籍管理办的?这是来查户口的?”

冯厂长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人,这般一开口,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一瞬间。

薛东来就知道他是谁了,他脸色非常难看,转头看向陈美娜,“你答应了?”

他是知道,这几天陈家在给陈美娜安排相亲的。

而面前这位是唯一一个敢跟陈美娜相亲的人。

陈美娜突然笑了,反问他,“你觉得呢?”

她这般回答,薛东来让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陈美娜为啥变化这么大,但是他只知道。

陈美娜只能是他的。

他跳下自行车,朝着冯厂长走去,目光阴沉,势在必得,“陈美娜是我的。”

“是我薛东来的!!!”

他强调。

“没人能够抢的走她。”

“你也不行。”

向来温和的冯厂长,这会也忍不住来了脾气。

“小同志,这世界上没有人必须是你的,处了对象的会分手,结婚了的人会离婚,相守一生的人会死去,人这一辈子,到最后不过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

接着,他话锋一转,抬手狠狠的拍了下薛东来的肩膀。

“而且,没有你这般追求女同志的。”

“你这是恐吓,是骚扰,是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在这样下去,不管是妇联还是街道办,再或者是委会,都有权来制裁你。”

薛东来并没有被这话给吓到。

冯厂长就知道他是老油子了,他语气冷了几分,“改天我会去找你舅舅谈下,问问他,是不是就是这样放纵家人在外行凶的。”

这话一说,薛东来表情才微微变了几分,骑着车子扬长而去。

至于放弃陈美娜,那是不可能的。

眼见着薛东来离开了。

现场的气氛才缓和了几分。

贺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冯厂长,还好你来了。”

就她和陈美娜两个人,显然是招架不住薛东来的。

冯厂长点头,看向陈美娜,“就是他?”

他是知道点陈美娜的情况的。

陈美娜嗯了一声,下乡的好心情,也被薛东来的晦气给冲淡了几分。

他皱眉,“这小同志真是过分了。”

贺敏期待地看着他,“冯厂长,你能管这件事吗?”

冯厂长沉思了下,他摇摇头,“难。”

“我最多就是言语上警告他,但是男女事情上,这件事很难来界定。”

也就是说,问题的根源还在陈美娜身上,陈美娜一天没嫁人,对方一天就会这个样子。

贺敏看向陈美娜,她喃喃道,“难怪你要下乡,嫁给这种人,还不如下乡算了。”

下乡是身体上的辛苦,但是嫁给薛东来,是精神上的辛苦。

无时无刻不要提防着,对方会不会翻脸。

只能说,这两条路都不是好路。

陈美娜目光望着薛东来离开的方向,半晌,才朝着冯厂长和贺敏说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们,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两人情谊已定。

贺敏有些娇羞地点了点头。

冯厂长也没否认。

“夏主任,下乡申请书会被别人拿到吗?”

陈美娜在离开之前又确认了一次。

夏主任摇头,“申请书一旦上交,为了防止有人做手脚,直接是封存的状态。”

有些人递交了下乡申请书后,再次反悔,而封存防止的就是这种情况。

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成了陈美娜的优势。

她松口气,“那就好。”

“我去海岛下乡这件事,还请大家一定帮我保密。”

在没有出发之前,一定不能让薛东来知道,不然,没人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冯厂长和贺敏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

夏主任迟疑了下,“从递交申请书到离开最多十天,十天一过,到时候你们会跟随大部队南下,这件事就瞒不住了。”

“那也够了。”陈美娜说。

十天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

大栅栏大杂院。

天井处的水池子水龙头的水哗哗的流,大院里面不少邻里都在这里洗衣服,洗菜,准备晌午的饭菜。

“银花,你家美娜一大早又出去相亲了?”

苗银花不想回答。

沈荷花快言快语的来了一句,“可不是,她家美娜一大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是去相亲,还能去干啥?”

“不过,苗银花啊?”沈荷花笑她,“就你家美娜这么一个情况,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她相亲啊?”

这笑话的太过明显。

苗银花当场就把洗衣服的棒槌,往盆子里面一砸,哐当一声,吓的沈荷花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算是立住脚跟。

“抢幡儿啊你,我闺女跟谁相亲,你管得着吗?”她一步步逼近,压的沈荷花头都抬不起来。

在吵架方面,她从来都没赢过苗银花。

不过——

沈荷花扶着水池子,勉强站稳,“你别得意,我跟你说,就你闺女这样子,谁敢要?”

“她要是能相亲成功,我头拧下来,给你当头踢。”

“我今儿的大话放在这里,她陈美娜这辈子,就是只有嫁给薛东来的命!”

这是在戳苗银花的肺管子,她当场就跳了起来,照着沈荷花的脸大耳刮子就扇了上去。

“我让你胡咧咧!”

“让你胡咧咧,你个老不死的自己家的事情不管,来管别人家的事情,你贱不贱呐?”

沈荷花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好在薛东来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回来了,车铃铛铛铛的声音,让沈荷花暂时逃过一劫。

她疼的要命,气的跳脚,“薛东来,陈美娜出去相亲了,你知不知道?”

“她相亲对象是纺织厂的冯厂长,你知不知道?”

“你媳妇要跑了,你知不知道?”

一口一个你知道吗?

简直是快把人给逼死了。

薛东来表情毫无波澜,“听说你明天死,你知不知道!?”

沈荷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