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旧疾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但太后具体对什么过敏,并没有人确切知道。
太后与平阳***和宁安郡主十分亲近,这些事宁安郡主南淑宁一定清楚。
那么,与南淑宁交好的林语姝,作为这件事的唯一受益人,就变得十分可疑。
明帝并不说话,只是看向林语姝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
平阳***根本不相信,但周围人说的话,又有些道理。
南淑宁此刻急得脸色通红,急忙跪了下来。
“陛下,淑宁从未和林大小姐提起过太后旧疾,淑宁愿发毒誓……”
说着,南淑宁便伸出三根手指,指向苍天,但毒誓还未说出口,明帝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够了,这件事朕全权交给晋王世子来处理,没问到你们,都少说些话。”
南淑宁红着脸起身,回到林语姝身边,给了她一个坚定相信她的眼神。
跪在一旁的胡如珍心中忍不住得意,林语姝这次死定了!
本来她还嫉妒林语姝能治好太后急症,现在看来,这个举动简直就是林语姝的催命符!
胡如珍并不担心自己被怀疑,不说她的出身比林语姝不知道高了多少,就说动机,胡如珍完全没有伤害太后的动机。
由于胡如珍自小眼力就差,超过十米便人畜不分。
在太后发病之前,胡如珍一直盯着林语姝看,也没看清林语姝的披风。
但在太后发病时,胡如珍趁机走近,才注意到林语姝的确穿着那件披风,不过披风上那时没有了风毛。
没想到林语姝还有些小聪明,也不知她将风毛丢去了哪里……
要是能找到,那才是铁证如山!
而且,胡如珍笃定她之所以被怀疑,是和林语姝一样的原因。
那件带风毛的披肩是她让丫鬟带过来的,当时她摸了一下,一定是那时在她身上留下的猫毛。
胡如珍很后悔,早知道当时就不摸了,弄得她惹了一身骚。
不过没关系,现在所有人都认定是林语姝自导自演了这场闹剧,想利用太后的急症抬高自己的地位,简直不知死活。
胡如珍已经在脑海中幻想,一会儿林语姝被当众廷杖的画面了。
哼,等到那时,看她如何勾引南容璟!
林语姝除了不知还是不知,再多的话也没有。
胡如珍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太后急症如此凶险,恐怕不是林大小姐几句不知便能搪塞过去的吧,只怕今日之事是有人妄想攀龙附凤,使出的手段!”
胡如珍话音一落,众人看向林语姝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唾弃。
连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夫人小姐,都后退了半步,要和她拉开距离。
现在林语姝身边,只有南淑宁还陪着她,丝毫不动摇。
胡贵妃心疼自家侄女,忙跟着附和。
“既然如此,我看就不如将林语姝带到羽林卫所,好好审审。”
南容璟听到此话,眼中闪过一丝血色。
“怎么?胡贵妃想替下官审案?”
胡贵妃一噎,气愤地将头扭到一边。
而胡如珍心中微凉,南容璟竟然当众如此偏袒林语姝!
“世子殿下一向公正廉明,难道这次要偏袒林语姝?”
南容璟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锐利的目光似刀一般划过胡如珍的面颊,吓得胡如珍打了个冷战。
“偏袒?慧珍县主好像忘了,你自己也是凶嫌之一。”
胡如珍轻笑一声,高傲地昂着头。
“在太后出现急症之时,我太过心急,凑到前面去看,结果碰到了林大小姐,想来我身上的猫毛,就是那时候粘上的。”
胡如珍说完,指认她的女羽林卫面露疑惑。
南容璟指了指她,“你指认慧珍县主,可是因为她身上也沾上猫毛?”
女羽林卫拱手答道:“回世子殿下,慧珍县主身上并没有猫毛。”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没有猫毛,那你凭什么指认慧珍县主?”
胡贵妃声音立刻高了八度,想用自己贵妃的身份警告女羽林卫不要胡说八道。
“属下从慧珍县主锦缎腰带里搜到了这个。”
女羽林卫不卑不亢,一直握成拳的手慢慢打开。
众人皆盯着她的手,手掌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团极小的毛团。
只有婴儿拳头大小。
“这是什么?”
胡如珍大惊失色,她能看出这是她给林语姝披风上安的风毛,但怎么变成如此一小团。
而且,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这是在慧珍县主身上搜出来的,怎么你不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反倒要问我们?”
胡如珍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惶恐地摇着头。
“不,不,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
南容璟捏起毛团,和林语姝披风上的猫毛对比。
“果然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胡如珍的目光立刻变了,连明帝都冰冷地盯着她看。
林语姝身上的不过是几根猫毛,而胡如珍身上的是一团猫毛!
“不知慧珍县主带一团猫毛来参加宫宴,是何用意?”
听到南容璟冰冷的问话,胡如珍顿时慌乱不已。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我身上的。”
胡如珍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转头看向林语姝,恶狠狠地指着她。
“是你,一定是你嫁祸给我的!”
胡如珍跪爬到南容璟脚边,抬头看着他和明帝,泪如雨下。
“林语姝身上的猫毛一定是她在往我身上放毛团的时候留下的,一定是她,不是我,不是我!”
南容璟不客气地将胡如珍踢到一边。
“不知慧珍县主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的话?”
胡如珍的哭声梗住,是啊,她没有证据,但是这一定就是事实。
因为这猫毛明明就是她放在林语姝披风上的!
但是她不能说……
“我、我没有理由带猫毛进宫,我一向孝敬太后,怎会害她!”
林语姝唇角微微勾起,能在如此境地下找到说辞,胡如珍还不算十分蠢。
林语姝偷偷在南淑宁耳边说了几句话。
南淑宁突然站出来,指着胡如珍厉声说道。
“别人忘了,我却没忘。”
“一年前,胡贵妃给你请封的是郡主,而不是县主,但太后当时说你并非皇室血脉,又没有什么功劳殊荣,不宜封赏过高。”
“陛下听了太后的话,只给你封了县主,事后我不止一次听你抱怨过此事!”
南淑宁向来柔和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所以,你早就对太后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