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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堂神色庄重地坐在南容璟身边,一只手搭在南容璟的手腕上。

紧锁着眉头,认真地替南容璟诊着脉。

“稀奇稀奇,真稀奇,你体内的蛊毒竟然好转了!”

沈沐堂大喜过望,诊脉的手顺势拉住南容璟的袖子,不停摇晃,满脸的求知欲。

“快和我说说,你做了什么让蛊虫后退?”

南容璟嫌弃地甩开他的手,理了理褶皱的袖子。

“也许因为我最近见你的次数太多了。”

沈沐堂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腾地跳起来,一脸愤恨地指着南容璟。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寒碜我,若是我有吓退蛊王的本事,我还真就厉害了!”

看着沈沐堂跳脚的样子,南容璟难得有心情舒心一笑。

“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总之蛊虫回退是好事,坚持下去,也许就能让蛊虫彻底不动。”

沈沐堂神色郑重,南容璟体内的蛊虫不一般,想要控制它几乎不可能。

南容璟体内的蛊虫,在沈老太爷研究了多年之后,终于确定其乃东巫国的圣物——蛊王,嗜金蛊。

东巫国与大周的幽州接壤,是一个信奉水神,擅长巫蛊之术的小国。

东巫国内的国民分为白巫族和黑巫族,东巫国由国主与大祭司共同管理。

大祭司之下还有白巫族的白祭司,与黑巫族的黑祭司。

此外,东巫国还有一名圣女和多种圣物。

圣女与国主相配,直到圣女生下女婴之后,圣女便不会再与国主行房。

若先生下的是男婴,则他会成为下一任大祭司,白祭司或者黑祭司。

如果圣女生下多个男孩,祭司之位还没有空缺的时候,这些男孩可以作为皇子,参与国主的竞选。

若生下女婴,则为下一任圣女。

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经过南容璟多年的探查,他得知东巫国有一个极为隐秘的传统。

若圣女诞下死婴,她会被认为受到了水神抛弃,这位圣女会被处以水刑。

至于东巫国的水刑具体是什么样的,南容璟并不知道,连东巫国国内的百姓都不知道水刑的存在。

东巫国好养蛊,嗜金蛊乃百蛊之首,因此嗜金蛊是东巫国的圣物之一。

有嗜金蛊在体内,南容璟可百毒不侵,但南容璟自身的血肉会用来供养嗜金蛊,所以他早晚是个死。

嗜金蛊之所以被东巫国视为圣物,还因为它除了喜食人的血肉之外,还喜食金子。

嗜金蛊可以感知方圆几十里范围内的金子,并向着金子存量最大的地方移动。

东巫国利用嗜金蛊这个特性,找到了大量的金矿!

东巫国的国库,几乎都是靠嗜金蛊填充的,如此才保证了这个小国的繁盛不衰。

但在二十年前,东巫国的嗜金蛊突然不翼而飞。

而后的第五年,年少的南容璟蛊毒发作,经过沈老太爷多年诊治,确定东巫国丢失的圣物嗜金蛊,就在南容璟的腹中!

为何嗜金蛊会出现在南容璟的腹中,谁也不知道。

南容璟私心里想,这也许就是晋王常年驻守幽州不回朝的原因,晋王也在寻找嗜金蛊的秘密。

南容璟每年都会派遣影卫去东巫国打探消息,但到现在为止,依然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嗜金蛊从他体内出来。

嗜金蛊离奇出现在他的体内,南容璟也曾怀疑过他去世的母亲。

在他出生不久,母亲就因病去世,晋王因此痛苦了很长时间。

南容璟猜测,也许母亲与东巫国有关联,所以嗜金蛊才会出现在他身上。

但母亲沈氏,不过是沈家旁支的一个普通世家小姐,无论南容璟如何探查,都没查出母亲沈氏与东巫国的关系。

东巫国在丢失嗜金蛊后,东巫国内曾出现大乱,当时的国主与大祭司联手强势镇压,才止住了暴乱。

在嗜金蛊丢失之前,东巫国曾骚扰大周幽州边境,当时晋王奉命出征讨伐。

因此,找不到嗜金蛊的东巫国恼羞成怒,竟然污蔑嗜金蛊是大周细作偷走的。

而后不久,东巫国断绝与大周的任何来往,时常在幽州边境引发骚乱。

晋王主动请缨出战,在南容璟两岁时再次离京,镇守幽州,才让蠢蠢欲动的东巫国彻底消停下来。

直到现在,东巫国还在不停地寻找嗜金蛊,常常派细作进入大周来打探消息。

因此,南容璟身中嗜金蛊的事情乃绝密,身边知道的不过寥寥四人,父亲晋王、沈老太爷、沈沐堂和木殇。

若这件事宣扬出去,且不说东巫国定会忍不住生剖了南容璟取蛊,就是当今圣上明帝,也会对嗜金蛊垂涎三尺,想方设法夺取嗜金蛊。

而到那时,南容璟必死无疑!

其实,南容璟也曾怀疑过晋王。

毕竟在南容璟身边,只有他的父亲曾在他出生之前去过幽州,与东巫国有过接触。

但南容璟想不通,就算晋王偷走了嗜金蛊,他又为何将蛊下在自己亲生儿子的体内,折磨他这么多年?

而且,经过多年的调查,南容璟并没有发现父亲窃取嗜金蛊的任何证据。

于公于私,南容璟都不愿意相信他中的蛊毒,与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有关。

南容璟盯着自己腹部,此刻嗜金蛊就安静地盘踞在他的腹中,蠢蠢欲动地想要谋夺他的心脏。

现在这样真的算好转吗?

就算嗜金蛊退回到最初的位置,继续盘踞在自己的下腹部,但它还在那里。

真正的解毒办法,应是将蛊虫从南容璟体内驱逐出去。

可惜……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

阴郁的情绪再次笼罩在南容璟心头,让他再次暴虐起来。

“你干什么去?”

眼看南容璟突然冲出屋子,沈沐堂纳闷地问。

“手痒,剥几张皮,做人皮鼓。”

南容璟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沐堂胃里翻江倒海。

他就不应该多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