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营，各选拔八百人参与主营凤家军散军选拔，虽叫散军，但远的几乎是全能军，故而要求最高，能坚持下来的皆是十二营近几年新兵的翘楚，佼佼者们。
潘耀宗他们属于金戈营，又因迟到，加上途遇辽军，故而原定时间有了延迟。
加上八百人打散辽军一千八百余人，生捉对面大将军柳城姜卓家外甥混同休轸扬眉吐气其他人也置喙不得。
金戈军此选八百人格外风光一时成边境一时话谈，对潘耀宗潘大将军养废独子有了极大的改观。
一时间成了整个选拔赛的热门选手，不少人已提前当做劲敌，意图淘汰他再度扬名。
“烨然。”裴敬朝黑子笑了笑掀起营帐帘子进入其中。
潘耀宗苦着脸，见裴敬迎光而来眼中瞬间盛满了光，“裴眠，你可算是来了。”
裴敬笑了笑，“伤养得如何了？选拔赛这几日便要开始了。”
潘耀宗摇头，依旧苦着脸，“伤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没大碍，带来的人，死了五十多人，重伤的也有两百多，约莫参赛不了了。”
“他们皆立了功，我询问了凤将军，他对这些伤兵会另行安排，可不必参赛，我听着，约莫是直接让主营各分支收入主营，再由各营挑去入编吧。”
潘耀宗松了口气，“那就好，今儿醒来后他们陆续来看我了，虽个个高兴，说实在参加不了，待结束回金戈营里去，但我心中生愧。”
“你有了做主将的责任心，这是好事，主将职责不仅是打胜仗，更是要护好手底下替自己卖命的兄弟。”
“把他们当自己用，有了考量，他们才更忠心于你，这军魂也能更牢固，打仗齐心协力自然更易预胜无虞。”
潘耀宗点头，“我明白，凤危那厮我虽觉得有些装，但他能力有目共睹，底下也不无不服者，其实我也是羡慕的。”
“我爹让我接手那什么不见影子的军，我这才不愿意，这几日的拼搏让我有了生气和热血，我觉得这样的才是我要的。”
“我也要像他以前那般，一拳头一拳头挣出自己的海阔天空而不是潘大将军儿子在空中立足。”
“有志气，我看好你！”裴敬很欣慰，这与初接触在酒肆喝酒买醉无所事事纨绔漫无目的的潘耀宗截然不同。
“嗯，我爹当初也是一介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军营底层一步步打上去的，我因他起点已然高了不少，自然也能替他光宗耀祖，为今后我儿也提高一个台阶。”
潘耀宗说话间满是憧憬和自豪，可见潘刁或许有些决策是错的，但对这儿子的拳拳之心是不容置喙的。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自己，若非爹爹的善心自己也不会被阿父所救下，但爹爹的善也害了全家。
只能说万事皆有因果，种下了什么因，你做出了什么选择自然吃下的是何种因果。
“你与凤将军之前就认识？”潘耀宗醒来得知裴敬住进了凤将军主营那边，若无干系怎的能住那处。
裴敬查案，要的名单还得靠凤危，有些事情和关系不告诉他更好。
“没有，我以前无意救过凤危将军身侧的军师，这次遇上，这才去叨扰几日。”
“军师？凤将军找军师了？”潘耀宗疑惑。
裴敬愣了下，尴尬笑笑，“他之前没有军师吗？”
“没有，凤将军是凤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从小兵书当饭吃，没有军师。”
裴敬摇头，心底有了些猜测但没与他说，随便扯了个话，“兴许是新找的吧，我也不大清楚。”
“你既然无事我便安心了，这也是我头回做军师，许多打法不经思量，八百人故去五十余人我也心中不安。”
“见你无虞我也放心了不少，你且安心养伤，待赛时我定去给你助威。”
潘耀宗点头，“得你为知己好友是我潘耀宗的幸事。”
裴敬笑了笑，“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血腥气？”潘耀宗像狗一样凑近裴敬嗅了嗅。
突然靠近，裴敬下意识避了避，约莫是月事的血腥气，狗鼻子还挺灵。
尴尬笑，“无事，一点小伤，过几日便好了。”
潘耀宗大惊，“哪里？快给我瞧瞧，叫你围剿的时候别去，你要去，你家小书怎么不护好你！”
裴敬吓的赶紧躲开，“真没事儿，你安心养着吧，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瞧你。”
逃出营帐，裴敬心有余悸，暗书咧嘴偷笑，“哈哈，是不是差点翻车了？”
裴敬白了一眼暗书，“你们组织都是这般不正经的吗？”
暗书跟在裴敬身后虽站着笔直，神态恭敬，但脸色满是幸灾乐祸的笑。
“没有，我们平素不苟言笑，特别正经，因为主子就是那样的，但跟你出来格外放松还好玩，怪不得俩老大喜欢跟你后面。”
“老大？书六和书里？”
“对啊，此次护送你我们暗羽跟暗卫都想来，俩老大商量各选俩人，书河和暗琴任务做完扔下面人收尾就跑来抢位置。”
“那我还挺抢手。”
“对啊，俩老大跟着你都买宅院了。”暗书咧嘴，我是不是也出完任务回去也可以买宅子了？
“那我谢谢你。”
“不必，不必，这段日子我们挺乐呵的，这任务怪不得他们抢的厉害。”
跟在主营，这才知道，自己是单独在步拾旁立的一个小营帐。
边境裴敬知晓不安稳但也没料到这般不安稳，契先两日裴敬没大在意，后见凤危带着刘步拾几次浅浅打声招呼就急匆匆出营。
回来时皆是风尘仆仆，趁着歇息，裴敬站在刘步拾营帐前打了声招呼，里头通传后这才进入其中。
“刘军师。”裴敬笑了笑。
刘瑾浅笑覆上折本，起身看向走进来的裴敬，“如何生疏了，不是叫我步拾？”
裴敬尴尬笑笑，“不敢，之前不知身份多有得罪还望王爷莫怪。”
说完话裴敬恭敬的行了一下下属礼。
刘瑾笑意收敛，扶起裴敬，目光打量，“你何时发现的？”
裴敬后退一步，尴尬笑了笑，“并不久，也就是这两日。”
“护送你那小暗卫告诉你的？”刘瑾朝下首凳子抬了抬手，自己案边坐了下去。
“不是，他没告诉我，是我看出来的。”
“说说看。”
“王爷通身气度斐然，非一般人家可教养出来的，几日相处便有所疑，加之听闻凤将军身侧并无军师。”
“就这些？”刘瑾显然不信。
裴敬摇头，“步拾为玉，玉为瑾。巧合太多便不再是巧合。”
刘瑾点头浅笑，“有点见识，也聪慧，裴光禄若见到青出于蓝也定备感欣慰。”
“你比你那几个兄长更有头脑，也更聪慧，他们若有你这脑子也不至于被害。”
裴敬失态起身，“被害？”
不是因爹爹赈灾银一事受到牵连长兄裴珪虽是右近卫，但被圣人赐死。
庶兄虽中探花郎，家中带等封官蒙荫，皆被毒烟迷晕，阖府这才被灭门。
“嗯，裴珪并非父皇赐死，乃父皇遇刺以身相护一下而死，他的尸骨埋葬之地待回京了可带你前去。”刘瑾神色惋惜。
“坐下吧，你若想知道，我皆可告诉你。”
裴敬白着脸坐在下首，没想到摊牌想问点事还没问，反而知道了这些。
“多谢王爷。”
“不必客气，我乃你所救，倒也不必如此生疏，步拾确乃父皇予我赐字，也没有骗尔。”
裴敬尴尬点了点头，“王爷名讳，不敢逾越。”
刘瑾忍不住瞧了瞧裴敬，“跟顾元善一个德行，怪不得他爱上了你，合着是喜欢上另一个自己。”
裴敬格外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