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刘老爷那具“尸体”约莫有人查了?”余伍最先反应过来。
涂钦雪赏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不是没可能,毕竟不是别人,若她真有这本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刘济面色难看,“她或许真有这本事,之前汴都皇城司案子的卷宗我有幸见过,只看尸骨能看出年龄和生前大概,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他们不是没想过拉拢,只是这人油盐不进,又忠心皇城司,几乎与皇城司几个形影不离,无法下手。
也怀疑过她是裴颂之之女,他们设计斩草除根,只弄死了她阿父,发现户籍成长轨迹都没有问题,加上她重伤又活了下来。
皇城司顾得紧,皇城司一个个都很护犊子,无从下手,再反应过来,她圣人亲封有品阶,赐田地的四品女仵作,转身出了京。
“往后低调着些,元芙我的人,可明白!”
众人点头,随后回房睡觉。
裴敬有些后悔,但后悔已经迟了,伤口划拉的痛,加上上了药粉包扎了还是痛得厉害,一晚上只顾着痛,没怎么睡着。
第二日,除了裴敬,一个个精神抖擞。
“可是睡的不习惯?”涂钦雪见裴敬眼下乌青严重,忍不住关心。
裴敬委屈但不说,元芙得说,伸手,“痛的厉害,痛得我睡不着。”
看她可怜又委屈,其他人浅笑,刘济也不好意思别过头,小女子替自己受过,他虽不是洛阳王了,但跟这些人相处了一段日子,多少有了几分感情。
对这菟丝花虽不喜,人家也没得罪自己,还替自己受了过。
“那元姑娘这两日好生歇息一二,待结痂了便没那般痛了。”刘济朝她笑了笑。
这几日本就走不了,弄得跟因为自己便特意留下歇息般,她懒得揭穿。
吃过早膳,涂钦雪带着元芙去医馆包扎伤口,去买一些衣裳头面。
刘济身份特殊,尽量减少走动,老老实实客栈待着,其他人为了保护他安全自然也是待在客栈里。
一圈买下来,裴敬有种涂钦雪不缺钱,把自己当金丝雀养的既视感。
能清楚的是涂钦雪并不讨厌自己,但也不是爱,就是我就是有钱的既视感。
她不好评,也不好多问。
那案子进展如何裴敬也不清楚,她想参与,但不能,这里不是皇城司,有案子自己可以直接上。
这是洛州,才出京城并不远,要是暴露了,不仅是跟不了了,她安全都是问题。
刘济安排进柳州怕也没那么简单,柳州与辽国接壤,是边军重点把守的位置之一。
柳州、朝州、玉带、钟州四个都属于边境位置。
柳州紧挨辽国,朝州过去便是金国,玉带对面就是西夏,钟州与蒙古国接壤。
四个位置长年你退我进,大战没有,小争不断,虽不安生,但不涉及国之根本。
此行刘济目标明确,去柳州也定然不是一时兴起,自是有要去的理由。
七叶阁护送,这几日自己大致也知晓了,七叶阁并不是安东王的人,是因为七叶阁上任阁主不知何受了前太子的恩惠,许下了几个阿拉丁愿望。
而新任的七叶阁阁主就是替老阁主还愿望的阿拉丁神灯。
按照他的意思,这应该是七叶阁替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护送前洛阳王刘济回柳州。
“送刘老爷回柳州干嘛?他老家不是汴都吗?”裴敬疑惑。
涂钦雪看向裴敬,“你如何断定他是汴都人士?”
“他一口官腔,看他行为习惯格外精贵,我们又是从汴都出来的,他不是汴都人吗?”裴敬疑惑看了过去。
涂钦雪闻言愣了瞬,确实没考虑过这个点,回去便让他路上别说话,确实太过明显。
“不过也无碍,说他从小汴都长大的也不是不行,公子,我们去柳州到底做什么?”
“我们只负责送他至柳州便行了,其他的便不知了。”送完人便与七叶阁没有关系了。
至于其他的,自然会有杀手和其他人去查,不是他负责的便不管了,查到了自然有人给自己汇报。
顾桓刚黑着脸看完洛州暗卫快马加鞭送来的信笺脸色难看的紧,门外传来嘈杂声。
顾桓收了信,沉着脸出了议事堂,“吵嚷什么!”
顿时周围噤了声,慧玉看他面色阴沉也惊了惊,心跳也慢了一拍,威压格外明显。
顿了顿,手抚着胸口,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不仅长得好看,格外有气势。
“顾大人,这慧玉郡主带着丫鬟硬闯司衙,我等拦不住……”
“身为皇城司司使,连个女人都拦不住,这皇城司你还能干什么!”顾桓冷脸呵斥,毫不留情!
司使吓的脸色惨白,裴敬这几日出事,他身为当事人之一,这几日皇城司气压明显低的厉害。
这慧玉郡主不管不顾往里冲,他又不敢触碰,自然拦不下来,白白让自己挨顿骂。
司使心底怨恨死了慧玉郡主,面上面对顾大人只能认错领罚。
慧玉尴尬笑了笑,怕司使怨恨自己,自然不惧,但皇城司多个厌恶自己的人没有好处。
“是我非要进来,这司使没敢拦,阿桓别生气。”她上次街巷听到过裴敬这般称他名。
她很羡慕,期盼自己也能与他这般亲近,好在她如今生死不明,倒给了自己机会!
“阿桓?”顾桓冷了脸,“你也配叫?本官何时与……你是何人?”
徐梦槿面色有些挂不住,晓叶开口,“我家小姐名徐木槿,乃长公主嫡女慧玉郡主。”
“不熟!阿桓不是你能随便叫的!”顾桓脸色阴沉。
“就是,就是,我哥在家都没人敢叫他阿桓,慧玉郡主原来这般自来熟?”顾梦提着裙摆走了过头,瞪向顾桓。
“我嫂嫂不见了你在这里跟莫名其妙的人调情,等嫂嫂回来我告诉她,让她不要你了!”顾梦冷冷看向顾桓,大坏蛋,裴敬才不见,他就带徐梦槿那白莲花进皇城司,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你别胡说,我跟她不熟,你跟裴敬胡乱说,她真不要我了,你就真没嫂嫂了!”顾桓看顾梦眼神柔和了几分,但忍不住警告。
“那她怎么在这里!”顾桓不悦的看向一旁面色带着委屈,娇柔做作的徐木槿。
“你问我,我问谁!”顾桓冷目瞥了过去。
“得顾大人搭救,梦槿特来感谢。”徐梦槿面色快撑不住了。
顾桓冷冷看着。
顾梦呵斥,“嫂嫂才不见,你就沾花惹草!”
顾桓呵斥,“闭嘴!”
顾梦被他眼神吓到,赶紧闭嘴。
“前几日马车失控,得阿……顾大人相救,梦槿心中过意不去,特亲手做了糕点答谢顾大人救命之恩。”徐梦槿看了一眼晓叶。
晓叶把手中提着的食盒递了过去,“我家郡主天还没亮就起床亲手采摘荷花做的荷花酥,还热乎着呢。”
顾桓冷冷看着,“不必了,你纵疯马撞本官不与你计较,少招惹本官,回去吧。”
顾梦拉着顾桓的衣裳嗤笑,“还亲手做?这一身拾掇打扮都得花不少心思吧,意图别太明显了,告诉你,我兄长有了御赐的圣婚,老姑娘还想嫁我哥,你哪儿来的脸!”
徐梦槿面色格外难看,忍了忍,露出委屈的神色,“本郡主只是为了答谢顾大人救命之恩,并无他意,且听闻裴姑娘被掳走,生死不明这才关切一二。”
“顾小姐也是名门贵族,如何能这般小人之心看我。”这是未来小姑子,她忍了,待成亲顾府都是她的,一个小姑子嫁出去别想再回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