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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5

端木夜澜脸上一僵,下颌绷了绷,别说她觉得他莫名奇妙,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越来越顺眼了,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亲近她。

此时的男人看她的目光痴痴的,而她却独自跑开。

他追过去:“你去哪儿?”

“你不是说只要我陪你看完这一场电影就放我走吗?”

“我送一送你。”

女人拒绝得很干脆:“不用,我自己打车。”

伸手拦车,而他就站在她身边,不发一言,一张脸透着冷硬。

此时,正逢上午下班的高峰期,车没那么好打,他也不急,就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等。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总算等来了一辆空车,她朝着车子走过去,端木夜澜也跟着过去。

南栀快速的上了车,关了车门,她将车窗给摇下,半颗脑袋露出来,对着车外的人说道:“再见,不,还是别再见了,至少今年之内,不要见。”

看着前方开得飞快的那一辆出租车,他没追上去。

掏出烟来,点上,猛吸一口,烟雾飘渺,很快就被风给吹散。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真真正正只属于我,莺莺。”

将烟夹在指间,烟灰落在手背,他舔着牙齿,嘴边一抹邪肆。

南栀回到家,租的是半地下室,稍稍能见得到一点儿阳光,但得一整天窗户开着,也由此特别容易染灰。

以前她在的时候再忙再晚都会将家里给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一次一下走了那么多天,开门的那一刻,感觉像是走进了冰窖里,潮气扑面而来。

不仅潮,地上更是铺了一层灰,房间不大,八个平米,放了一张床,两张单人椅子,一口红皮旅行箱,靠门的地方一张小长桌,放了电磁炉和一口小锅。

没有专门放碗筷的地方,她自己买了只水桶,每次洗完碗筷之后就放进桶中,盖上盖子。

他们就两个人,东西也不多,乐乐一个半月回一次家,也只有孩子在的时候她才会在家里做饭。

每次做饭家里就总免不了乌烟瘴气,她还得将孩子给赶到门外去,免得他被油烟给呛到。

家里地方小,放不下冰箱,每次买菜都只买够一天的量,充当灶台的桌子也小,摆不下太多的调味料,乐乐才总说她做饭难吃。

其实,只要给她足够的空间去发挥,她做饭还是好吃的。

南栀想着,一会儿之后出去买点儿肉,再置办一些厨房用具和调味品,但一看到自己的手,她打消了这种念头,破一次例,这个周末带儿子去下馆子。

下午五点半,南栀如约赶到了幼儿园门口。

同班主任问了问孩子在学校里的情况,又一阵寒暄,成功的将乐乐给接走。

她将书包背到自己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肩膀受了伤的缘故,她觉得特别的重。

她有些同情小家伙,现在的孩子,才幼儿园大班,书已经有十几本了。

四五岁的孩子,真的有那么多需要学的东西吗?

看着儿子可爱的小脸,她忽然觉得他有些瘦了,明明上一次见面,他还脸圆圆的,跟只乒乓球似的,现在下巴都有些尖了。

南栀心疼坏了,蹲下身给儿子整理衣服,一会儿翻翻衣领,一会儿拉拉衣角,一会儿扯一扯他的衣袖。

“乐乐,在新学校还习惯吗,跟同学相处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乐乐啊,如果有一定要跟妈妈说,或者告诉老师,知道吗?”

“知道啦!”糯声糯气的童音响起。

她还是又重复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啦!”他拖着尾音,小嘴撅起:“妈,这个问题你都问我几百遍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啦!”

到临安三个月,总共见三回面,每次都这么絮絮叨叨,同样的问题她要问他十几遍,此刻的小家伙歪着脑袋,望向母亲,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妈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那他以后可要小心了,更年期的女人,脾气可不好。

“乐乐,妈妈只是担心你。”她有一些委屈,能进这所贵族幼儿园里读书的家里都是非富即贵,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她有权有势。

她只是担心他会被人给瞧不起,怕因为单亲家庭的原因,他会被人给欺负,更怕他被欺负了一个人忍着不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校园霸凌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可以独自一人承受全部的苦与罪,但她的孩子,一定不能被欺负,至少是要身心都健康的。

“对不起嘛!”他道歉:“不过,妈,你有时候确实是太啰嗦了,我已经五岁了,我能保护好自己。”

“是是是,我们乐乐已经长大了,是小小男子汉了,能保护好自己了。”她咧嘴,捏了捏男孩儿嫩嫩的小脸蛋儿。

“那,小小男子汉,以后你来保护妈妈好不好?”她双手张开:“抱一下!”

那张小脸,眼珠子四下里转动:“不要,人太多了,不要在这里了啦,丢死人了,回去了我抱你。”

四五岁的男孩子,却跟个小大人一样,一脸的傲娇。

南栀一把将小家伙给抱到怀里,脸蹭着他的鼻子,仰起头索吻:“乐乐,亲妈妈一下。”

“不要!”他还是拒绝:“不要在外面啦!”

南栀笑了一下,才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对着小脸就是一阵猛啄猛吸。

小家伙一双眸子瞪圆,伸手擦着脸上的口水,有些无语又无可奈何。

“乐乐,妈妈知道你长大了,懂事了,可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妈妈心里最最重要,最爱的宝贝。”南栀看着儿子微笑着说道,动手牵住他的小手。

“真的吗?”乐乐眼睛都亮了起来,妈妈是真的爱他的。

“当然了。”南栀点头,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仰头,又问:“乐乐,快说,你爱不爱妈妈?”

“爱,乐乐最爱妈妈了。”

女人乐得合不拢嘴,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了。

“妈妈,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啊?”小家伙问道。

她故作神秘:“你猜?”

“西红柿炒鸡蛋!”

“不是。”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炝炒土豆丝?”

“也不是。”

一双眼眨巴眨巴:“那是,麻婆豆腐?”

南栀认认真真的看着小家伙:“乐乐,妈妈带你去下馆子。”

“真的?”小家伙开心的拍起小手:“妈妈,你哪里来的钱带我下馆子啊?”

“因为妈妈发工资了啊!”

“真的啊!”乐乐高兴的跳了起来:“下馆子喽!”

“乐乐,快说,想吃什么,不管是什么,妈妈今天都满足你。”

一双眼,骨碌碌转着:“汉堡。”

“不行,垃圾食品,你不能吃。”

“好吧!”

继续支着小脑袋想:“牛排,三明治,还有咖啡。”

“小孩子不能喝咖啡。”

两个人手拉着手并排走着:“乐乐,妈妈带你去吃自助烤肉吧!”

“好。”

南栀蹲下身,仰头,小家伙立刻明白了,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看着母亲脸上满意的笑,他在心里想,不过就是亲了一下就高兴成了这样,这也太好哄了吧,女生都是这样的吗?

学校对面就是一个公交站,到预定的烤肉店只需要两个站就到了。

“妈妈,我们快走吧,乐乐都快要饿死了,我现在饿得能吃得下去一头牛。”

小家伙催促着,她应着:“好!”

任由小家伙甩着她的手,拖着朝前。

正要穿过马路,面前一堵肉墙。

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将她面前的路遮挡得严丝合缝,明明天还没黑,她却看不到一点儿的光。

就连空气都一下变得冷了,心脏一阵乱跳。

她有想过他会找她,但没想过会这么快,更没想过会这么快的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来。

“是你吗?”男人的声音很轻:“还是说,我在做梦。”

他伸手,指腹抚摸上她的脸:“谢谢你啊,还肯到我的梦里来看我。”

下一秒,一只手伸出将他的手给打掉:“祁时宴,你干什么?”

听着这声音,又感受着她皮肤的触感,他如梦初醒,这不是梦,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不应该骗我的。”

他语调轻柔,目光深切的望着她,眼眶泛红,眼周一圈黑眼圈,一看就是熬了好几个晚上给熬出来的。

“你看得见,会说话,你不应该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我。”

那张俊脸却比她记忆中任何时候还要柔和:

“我知道,你只是太害怕了,害怕自己会再一次的受到伤害,怕我会像五年前一样的对你。”

刚刚手被她打了一下,手背上还疼着,可他全然不顾,反手就将她给抱进怀里,一只手环紧她的腰身,另一手插入她的发缝。

“不会了,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像五年前一样的对你,如果我做不到,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死。”

她身子一阵僵,想要将他给推开,可他抱得她太紧,不是她说推就能推得开的,更何况现在这一双手,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祁时宴,你放开我,放开!”她嘶吼。

“不!”男人却像黏皮糖一样黏她更紧。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更加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

他心一柔,抬眸便吻向她的额头:“当年是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带给你太多的伤害,你能……”

“原谅我”三个字他说不出口,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去原谅自己曾做下的那些事儿,犯下的那些错。

“栀栀,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补偿你,可以吗?”

补偿,怎么补偿,我的女儿死了,你要怎么补偿啊,你能把我的女儿还回来给我吗?

她很想,很想这么同他说。

想了想,算了。

只是重复说着:“放手,祁时宴,你放开我!”

“我说了,我不会再放开你。”

他十分偏执的说道。

“你弄疼我了。”

祁时宴松手,一脸的紧张:“对不起!”

而后检查起她的身上来:“哪里疼,我看一看。”

他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栀栀,五年前……”

她打断他:“什么五年前五年后的,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

无比诚恳的说道:“栀栀,跟我回去吧,我向你保证,从前的种种,都不会再有。”

“祁时宴,你够了。”她呵斥:“破镜不能重圆。”

就算能,那裂缝真的就不存在了吗?

再说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做他可有可无的保姆吗?

那样的日子她过了三年,早就过够了,过腻了。

这些天,在他身边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提心吊胆,一颗心悬着,从没有一刻得到过安宁,那不是她想要的。

“妈妈,这位叔叔是谁啊?”

一道童音乍然响起。

祁时宴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小男孩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盯着那孩子看,眼睛,嘴巴,鼻子,这完完全全就是缩小版的他。

伸手,揉着小家伙的头发,问南栀:“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吗?”

“不是!”她撒谎:“当年的那个孩子,没留得住,这个孩子是……”

慌乱不安的眼神看向儿子。

“是我和外头野男人生的,跟你没有关系。”

说着,拉过乐乐的小手便走。

“你站住!”祁时宴跟在后头:“别走!”

长腿几步上前,从身后拽住她一只手臂:“南栀,你跟我说清楚,你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那他是谁的?”

“是……”她结巴起,舌头打着颤儿。

“当然是我的。”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墨逸尘长臂勾住她的肩,默契的朝她挤了挤眼。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祁时宴挥拳,快速的出手,墨逸尘脑子偏了一下,他这一拳落了个空。

“你是谁?”他问道。

“自然是孩子的父亲。”墨逸尘说道,一拳打回去,他没躲,一拳下去,嘴角溢出血迹。

“我们走吧!”南栀说道:“我正准备带乐乐去吃自助烤肉,晚了就抢不到位置了。”

“好。”墨逸尘看着女人,满是宠溺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