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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来耿喧只是后劲不足,但周不劳察觉到了耿喧的异样,仅仅只是一瞬,不过食相典所能感应到的,绝不会有错。

耿喧手中墨色已然褪去,筋疲力尽之下只能靠着佩剑强撑身体。

周不劳走到耿喧身前,漠然旁观半晌。

墨色长剑毫无锋芒,在耿喧眼中却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压力,头顶传来周不劳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耿喧,此二字可是阁下真名?”

耿喧抬头看了一眼周不劳,似乎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看见周不劳眼中的自己倚剑半跪,似初生羔羊一般虚弱。

一个金丹修士,居然在筑基修士面前孱弱成如此模样。

耿喧的瞳孔中,泛着黑色漩涡,那是风元灵光,还有黑潮的潮息。

而周不劳置身其中,仿佛一件死物。

(耿将军,你这模样真是卑劣啊,连隐藏潮息都做不到吗?)

周不劳的魂语在耿喧耳边响起,耿喧怒极反笑,冷哼一声: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是弱冠之年的皮相,魂力却远比金丹修士瀚浩,修为之高亦是诡谲无比,就算你修的不是邪魔歪道,亦是行了些夺舍取魂的卑劣手段,想必也是某位夺舍老鬼吧。”

“是又如何,将军此番模样,实在更让人贻笑大方。”

周不劳只觉得好笑,你耿喧不也是披着而立青年的皮囊,却身负扶摇仙境还有他人苦修数百年亦难以企及的实力?

耿喧话语中几分义正言辞,几分妒火中烧,他听得清清楚楚。

“你配不上百岁春秋。”

周不劳分得清局势,当下的情况容不得耿喧逞口舌之利,他也不会自讨没趣的暴露潮息的迹象。

眼下,国师公衡央和王闲等人没有动手除去这半个潮诡,应当就是在看周不劳的态度如何。

“若不是你身上有扶摇仙境的气息,周某不介意在此地将汝斩杀,替天行道的名头周某不屑用,但斩尽杀绝,在下向来是乐意之至,但是扶摇仙境选中你,那你便是某位化神在此局落下的棋子。”

周不劳收剑入鞘,气势随之收敛,他斜觑耿喧一眼,淡然道:

“今日周某不杀你,烛阳国也不会为难于你,那位化神真君大抵不会让潮诡来左右局势,想必你也只是傀儡,你应当感谢自己尚且保有人性。”

周不劳远远的望向公衡央与袁景,魂语同时传向两人:

(今日不杀)

周不劳说完,抬手取走了百岁春秋,拂手散去硝烟,众人唯见周不劳傲然立于山崩地裂之中。

耿喧已然是不敌。

百双目,千道光,汇聚在周不劳身上。

整个宣城都寂静来许久,余杭舟这菜颤颤巍巍的宣判:

武比 周不劳胜!

周不劳早在文试先下一城,最后文武礼比的结果,便是烛阳使君周不劳毫无疑问的拔得头筹。

往年皆是平分秋色,镇北将军胜在武,耿喧胜在文。

而今,周不劳文武兼备,力压耿喧与各国使君,成为几十年来独一的魁首!

一时间,宣城沸腾,百姓欢呼雀跃!

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名头居然在一日之间响彻烛阳国土。

耿喧强撑着黑潮侵蚀的痛苦,向国主刘昭请罪告退,路至半途就被夜郎国几人抬回了国中。

而周不劳,自然是万般嘉奖。

一番封赏还不够,听闻周不劳要去祁山书院,刘昭还亲自下旨,封了个正儿八经的名头,还特遣了伴读等等……

周不劳打道回府,跟王闲提及文武礼比之事,却发现王闲可比他清楚,那怕是细枝末节都是如此。

话已至此,周不劳早已心知肚明,既然王闲能全程观摩他与耿喧的比武,想必也已然得知耿喧已经被潮息浸染。

但王闲也有些诧异:“扶摇境擅长循用风息,以此窥见灵元与元魂的痕迹,每一任扶摇境主都可借此知晓世间万物气机,耿喧居然没有察觉贤弟的元魂不同寻常之处吗?”

周不劳心知肚明,在普罗斗笠和食相典的掩盖下,金丹期的耿喧哪怕身为扶摇仙境之主,也还不足以看穿,非是元婴修士这般细如毫厘的元魂才能察觉。

毕竟普罗斗笠是化神大能的手段,而赠予周不劳食相典的三七居士,虽然因为寄宿在《人祖传》看不穿修为,但应当也是位至少元婴大能,食相典更是专攻伪装易容的魂法,扶摇境加上耿喧的份量还是不够看。

“王行舟留下的手段罢了,不过王兄将同我说这些,海推心置腹,就不怕周某是他人口中的奸佞卑劣之辈,用的尽是些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

王闲哈哈一笑,摇了摇头:“王某虽是一介商民,但游历时也好交四方友,不论出身年岁如何,广结道义相合、意气相投者,遑论扬名四海、正气凛然者,就算是世人眼中的妖邪之辈亦有不少至交好友,何况周贤弟乃是超世之人,自然要坦诚相待。”

“王兄豁达大度,能言善辩,自然不缺四方好友。”

“性情中人最易为人所用,我行人间不过百来载春秋,却已身心俱疲,所谓名门正派从来不缺两面三刀的宵小。”王闲眼中闪过许多往事,一一消散:

“而世人避之不及、甚至恨不得提刀相向的‘妖魔鬼怪’,当然也不乏抱诚守真之人,纵然极少,但也值得王某在日后更多考量道心与品行,而非他人的只言片语。”

王闲说罢,向周不劳坦然一笑,又道:“更何况,那位大人的眼光,我信得过。”

“……”

周不劳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是富可敌国的王府长子,而不是屈居在仙牢中的落魄阶下囚,他远远低估了王闲的心胸,这般豁达不愧其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