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末 宫中客殿
说是客殿,其实完全不在烛阳宫殿划地之内,而是如同寻常府邸一般,甚至比某些七品小官还要寒碜。
看来,就算强大如奉元国,送来的质子照样只能战战兢兢的活着。
倒也方便了,周不劳借着使君的身份就能出入这客殿,如约而至可不是给这奉元国质子面子,而是看在系统的份上。
毕竟是这人先下的套。
奉元国皇子赵季庸,看外表年纪不过弱冠之年,正在宫墙檐上慢悠悠的酌酒自饮,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
周不劳魂识探查过去,也是诧异,这奉元国皇子居然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或许是用了什么秘法,但可能性不大。
其一是周不劳的黎火,能看穿任何金丹期修士的修为,哪怕是通玄道人,没有动用迷玄功的话,周不劳也能轻易洞穿其金丹后期的修为。
其二是赵季庸作为质子,既没有接近烛阳皇室的作用,也无法代表奉元国,其份量根本无法暗中策反烛阳大臣,不可能带着什么特殊目的前来烛阳。
念及此,周不劳平静开口道:
“殿下邀周某至此,所为何事?”
赵季庸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宫墙上栽倒下来,见来人是周不劳,悻悻笑道:
“周使君来了啊,喝酒不?”赵季庸说着喝了一杯,啧啧称奇的道:“言使君不试试吗?上好的酒。”
这回,周不劳的元魂直接明目张胆扫过赵季庸,发现他身上果然毫无灵元波动,奉元国皇子竟真是个凡人。
“殿下倒是有兴致,据周某所知,奉元与烛阳向来不和,此番特意邀周某来此,怕不是为了饮酒看月这种闲事罢?”
赵季庸毫不在意周不劳的冷漠,反倒是眉开眼笑的回道:“使君大人聪明绝顶,但季庸邀周使君来此,的的确确确只是为了结交一番。”
其实,周不劳已然清楚了赵季庸的目的,只是为了活命罢了。
眼下又见赵季庸这乐呵的模样,周不劳语气也放平了些,继续道:
“那是为何?”赵季庸左顾右盼一番,佯装神秘道:“实话告诉你,小爷我是来当卧底的,专门刺探烛阳内情。”
“堂堂奉元皇子来做细作,莫说烛阳的绪明皇帝和诸位大臣武将,就连周某这一介草民也不信。”
赵季庸狡黠一笑,说道:“你来,他们不就信了。”
“何出此言?”周不劳顺着台阶下。
“一个敌国的皇子,一个能点燃七星烽火、却不知身世的少年俊才,三更半夜在宫墙幽会,很难不叫人浮想联翩呢。”
周不劳:“……”
的确,只有这样,像赵季庸这种敌国质子才能勉强活下去。
但赵季庸说得太过……呃。
赵季庸见周不劳不说话,倒了杯酒,赔笑道:“使君大人,何不上来与赵某共饮好酒?”
周不劳自知中了套,也不恼,翻身上墙夺去了赵季庸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本次剧情:奉元质子,难度无。】
【评分无,获得剧情分1分】
【突出表现:无】
【剩余剧情分99】
【检测到宿主剩余剧情分达到99,狗血剧情系统升级中!】
“味道如何?”赵季庸开口。
周不劳淡淡开口:“上品,但不像是烛阳的酒,烛阳天气温冷,酒没这么烈,殿下从奉元带来的?”
“猜对了,奉元都是酿这种烈酒驱寒用的……这可是父皇御赐的呢。”
“是吗?”
周不劳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赵季庸都有些心虚了,周不劳这才笑道:
“倒也不错。”
吓死小爷了。
赵季庸拍了拍胸口,他总感觉被周不劳看穿了,长舒一口气,又问道:“三日后的文武礼比,周使君怎么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赵季庸笑道:“嘿嘿,周使君果然洒脱不羁,不枉我赵季庸交这个朋友。”
“贫嘴。”周不劳终于一笑,对着赵季庸晃了晃酒樽,“再来些。”
“好嘞,使君大人。”
明月高悬 烈酒入喉
坐在宫墙之上,四下寂静无声,周不劳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久都没有过这般快意的日子了。
待周不劳回到王府,王闲早早在书房点灯候着了。
周不劳环顾四周,礼数不落:“王公子。”
“言弟,此处没有外人了。”王闲开门见山道。
“还是唤我周不劳的好。”周不劳想起【吞名之诡】,依旧心有余悸,还是不以真名示人好些。
王闲尽管诧异,也没有多问,索性开口便以周不劳相称:“周贤弟,那批陨铁已然验过了,的确是与外界毫无二致。”
“那便好,不枉我费这么大力气。”周不劳点点头,思索着是否要将自己便是镜玄仙境之主告诉王闲,以后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毕竟王闲也立下了道心誓,信得过。
但周不劳还是没有开口,王闲又继续说道,“今日公衡家新贵公衡礼,周贤弟可是识得?”
“算是故人之子。”周不劳知道这就是李正元的儿子,王闲应当是知道了一些沉渊之地的消息。
王闲了然点头,娓娓道来:
“太古志有言:人魂乱而不医则须臾卒,躯体贵如千金却也有奇法可塑,魂乱至死者形神俱灭焉。
非有通世之能不可回天,元魂乱而不医则神智失,神失而不梳者均性情大变,数刻妄言呓语,数日筋脉尽毁,活逾月者百中无一,然而最后,尽皆亡命。
能医人魂者足称魂医,能梳魂通脉者尊为魂太常。
公衡礼此人,不仅年纪轻轻就登上了魂太常之名,更被降星阵照出其天医星转世的事实,可谓是炙手可热。”
“天医星转世吗?”周不劳倒是有些好奇,这天医星转世是李狗儿本身所有,还是公衡礼所有。
此前的剧情【欺世者盗名者】,周不劳就晓得盗名者指的是公衡礼。
那么这欺世者也会存在,并且定然意味着一场更大的谎局,欺世之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