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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劳脸色铁青,身体因彻骨的寒意微微颤抖着,虽然他心底早已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玉露阁能有这种手段。

事实如此,周旋在两大宗门之间,无异于与狼共事,与虎谋皮。

只是如此一来,他反倒被玉无缺抓住了把柄。

不开口?显然是不可能的,问心台渗透的寒气已经侵入了元魂心境,那些轻浮虚假之物已经被冻结,唯有真心实意的话语有足够份量脱口而出。

玉无缺看得颇为满意,他打从心底享受这种主宰他人的感觉,何况眼前这是一位五品的符师。

借由问心台,玉无缺不知钳制了多少人为己所用。

“问心台,可以封锁虚言假意,唯有真话可以脱口而出,不过周道友乃我玉露阁的贵客,我自然不会太过为难,去问些难以启齿的话。”

周不劳一言不发,压下心底异样。

此前留在心境之中的黎火,居然抵御住了问心台的寒气,那些封锁的心计,再次融化浮现。

好险!

周不劳本还想动用痴人说梦,让自己心底认假为真的,看看能否脱口而出,但极有可能会被拦在嘴边。

此刻,玉露阁众人都以为,周不劳如同此前所有人一般,认命了。

毕竟问心台这等好东西,益处无穷,不多加施用也是说不过去。

玉无缺施施然开口,胸有成竹般问道:“你是何人?”

周不劳嘴唇动了动,一字一顿道:

“在下周不劳。”

“我就知道你是方留年……等等。”玉无缺顿了顿,难以置信的看向周不劳,“你居然真的不是方留年?”

“你与方留年是何关系?”

“同门师兄弟。”

“来此何意?”

“买人性命。”

“别无所求?”

“别无所求。”

一连三问,玉无缺怔愣在原地,眼中惊疑不定的看向周不劳。

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谁也未曾料到周不劳的心思居然如此单纯。

玉无缺转而看向余生意,眼中疑虑并没有消解:

“余长老,你这问心台,莫非是阵法出问题?”

“容我再看看。”

周不劳此番回应,让余生意都不禁怀疑自己,哪怕这是个操纵了几十年的阵法,但也难保有所遗漏,又恰好让周不劳钻了空子。

然而,令余生意失望的是,问心台的阵法完好无损,甚至运转自如。

“阁主……”余生意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回道,“问心台阵法并无错漏之处,本身也是正常运转,周不劳所说,句句属实……”

“绝无可能!”

玉无缺大手一挥,将余生意的意见打了回去。

玉城心中叹了口气,玉无缺自从那一战败给裘盛后,道心受挫性情大变,不仅变得刚愎自用、固执己见,也不复潇洒不羁,愈发的阴晴不定,唯利是图。

玉露阁上下,再无敢违逆玉无缺者,反而是此前暗行龌蹉勾当的玉溪真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玉无缺冷哼一声,断然道:“给我打开他的心境!”

“这……”

玉城犯了难,他本来上以上宾之礼请来周不劳,如今却将其当做阶下囚般,肆意动用手段窥探内心,哪有此等道理。

玉无缺厉声呵斥:“余长老,莫非你已经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还不动手?!”

余生意不敢多言,只能在心中致歉,随后手中法诀打出,问心台再动。

周不劳的七情六欲,在几息后,全部被拉升到极致。

玉无缺没有黄粱客的道法,问题台也不是什么修炼元魂的法宝,他们用的办法,是最为残忍且不计后果的办法。

闭门不出,那就硬生生在他的心境中,撕开一道缺口。

周不劳眉头紧锁,紧咬牙关,血丝渐渐渗出。

玉城不忍见他受罪,抬手一挥就让周不劳陷入了沉睡,随后元魂随着打开的心境缺口,向内探去。

良久后,余生意面色古怪:“阁主,此人的心境,恐有蹊跷,还是莫要拜访的好,只怕会迷失其中。”

尽管玉无缺习惯于践踏他人心境,但周不劳心境给他的感觉,十分奇怪。

既不是极度危险,亦非让人流连忘返。

而是宁静祥和,远超此前问心台上所有修士的平静。

玉无缺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一个筑基小辈的心境,如何才能让自己迷失其中。”

随后,在几位长老护法下,玉无缺来到周不劳身前,闭目探出魂识。

余生意无奈叹气,也只能为其护法。

无人察觉,周不劳紧闭的双眼,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瘆人的弧度。

再睁眼,玉无缺已经幻入周某人心境中。

不对……

玉无缺只是醒来的一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修为,居然全部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在问心台主宰的心境中,玉无缺向来能够保有金丹修为,以此自保无虞。

然而还未等他解开心中疑惑,余光却见一顶黑色斗笠,闯入视线。

居然还有其他人?

周不劳愣在原地,种种迹象,都是状况之外。

还未等他回神,斗笠客手中的墨剑,陡然刺穿了玉无缺的胸膛。

不痛不痒,墨剑抖落一片血雨。

玉无缺颤抖的伸出手,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客翻手戴上斗笠,随后身形在雨林之中几个闪烁,消失不见。

随后,潮声渐起。

玉无缺大汗淋漓,心有余悸的环顾四周,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方才是在做梦吗?

怎么可能?!

身为金丹期修士,玉无缺早已经无需入睡歇息,只需要打坐便能恢复心神。

难以揣测,无法理喻。

这周不劳,到底是何种怪物?

玉无缺擦了擦额前冷汗,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尽管这有失颜面,但若是继续留在此地,自己的心智极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于是,他如往日一般,闭目运法准备脱离周不劳的心境。

然而,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动用魂法。

几度尝试无果,玉无缺不由心悸,心底滋生出惧怕之感。

再次睁眼,还是这片冰天雪地。

不对……

玉无缺浑身都在颤抖着,四肢毫无修士的麻利,而是哆哆嗦嗦的,僵硬的转过身

他看到了眼睛

一只窥探的眼睛

那是讳莫如深的觊觎,一个世界对另一个世界的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