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确定要本殿跪?”
虚之一声轻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颤抖起来。
只见他刷地一下站起身子,动作迅猛如猎豹,带起一阵劲风。
那张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庞此刻依旧平静无波,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仿佛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一旁的华烨吓得花容失色,她惊呼一声,急忙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华将军面前,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扑进他的怀中。
华烨伸出双手紧紧捂住华将军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爹,您就让他站着就行了,要是真让他下跪,可是会折寿的呀!”
华烨压低声音,在华将军耳边焦急地嘀咕着,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股森冷至极的寒气突然从虚之身上散发出来,迅速弥漫至整个房间。
这股寒气阴冷刺骨,就连一向镇定自若、见多识广的左年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左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硬着头皮向前迈出一步,朝着华将军恭敬地拱了拱手,然后客客气气地说道。
“师傅,徒儿军中尚有诸多紧要事务亟待处理,今日实在不便久留。这盘棋咱们改日再下吧,还望师傅见谅!”
话音未落,华将军刚想开口挽留,一旁的华烨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他挥了挥手,毫不留情地斥责道。
“还不快走!难道你真想留在这里看我们的笑话不成?”
华烨的话更是冰冷异常,充满了刻意的生疏之感,左年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没……”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但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紧接着,左年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转身撒开双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空气中尚未消散的寒意。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都是什么事?这一家子没一个正常的,哪有师傅留徒弟看自己处理家务事的?”
屋内,华将军满脸怒容,伸手猛地捏住华烨那如羊脂玉般洁白的皓腕,用力一扯,将她紧紧按在自己嘴上的手硬生生地挪开。
直到这时,华将军才终于气急败坏地喊出了声:“老夫让我女婿给我跪下怎么了?难道这样做会折我的寿不成?”
一旁的华夫人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目光直直地投向虚之,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随着观察得越发仔细,华夫人心中的惊异便愈发浓烈——眼前这个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常人迥异的气质。
越是如此想着,华夫人的手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原本就颇为宽松的衣裳又往身上裹紧了一些,同时在心底暗暗揣测着。
能够随心所欲地操控那些飞虫鸟兽,由此可见,此人定然不是什么平凡之辈。可为何之前他们从来都未曾提及过有关他的来历呢?
听到父亲的话,华烨娇躯一颤,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一下子瘫软在地,无力地跌坐在父亲的脚边。
她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无神,仿若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虚之,嘴里喃喃道:“爹,求求您别再说了……”
而此时的虚之,脸上竟然看不出丝毫的恼怒之色,反倒是异常的平静。
他缓缓开口,用一种毫无波澜起伏的语气轻声问道:“烨儿,你要我向你爹下跪吗?”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道惊雷在华烨耳边炸响,让本就惶恐不安的她又生生多了几分惧怕之意。
华夫人看到自家女儿那副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爱之情,于是她决定充当起和事佬这个角色来缓解当前紧张的气氛。
只见她轻启朱唇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就向并非自己亲生父母的人下跪拜呢?华大将军啊,您也适可而止吧!”
一旁的华烨见状,立刻像是找到了同盟一般,毫无顾忌地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嘛就是嘛,人家的年龄可比您大多啦!”
听到这话,华将军脸上顿时浮现出满满的疑惑之色,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追问。
“什么?他竟然比我还要年长许多?那为何昨日他还尊称你爹我为父亲呢......”
还没等虚之来得及开口辩解,华烨已经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顺理成章地解释道:“这......这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罢了,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已嘛!”
此时的华夫人其实心里早已有了想法,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用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把自己的担忧表达出来。
思前想后,她索性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莫非你要告诉为娘,你竟然嫁给了一个活脱脱的老妖怪不成?”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华烨身上。然而此刻的华烨却是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缓缓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看到女儿如此肯定的答复,华家二老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之后,便双双两眼一翻,直直地向后倒去。
至于他们到底是真的晕厥过去了,还是故意装出来想要逃避现实,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