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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篱在跟李妈妈说着杀羊怎么分配的事。

一旁的春翘仔细观察路面情况,偶尔抬头看看她家王爷在哪,不知多少次后,就见着半空中飞来一人。

轻云出岫,惊才绝艳。

她忙兴奋道,“小姐,王爷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王爷已经到了面前,长臂一伸,稳稳搂住了她家小姐不怎么明显了的腰肢,她也顺势一松手。

算得刚刚好。

王爷耍帅,她没有给王爷拖后腿,在心里给自己轻轻鼓掌。

看王爷王妃合体,呃……也许这个词用得不合适,但谁叫她就是没文化的娃呢,这对鸳鸯眉目传情,久久凝视,身体之外仿若无人。

谁在旁边杵着看,一杵一个不吱声,还是心灵常受打击比旁人多一层免疫系统的春翘先反应过来,赶忙拉着李妈妈调头回去了。

萧铣希抱着姜篱在原地转了半圈,眨眼时间,就从周围惊艳的目光打量下,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往远处一片安全的小树林里去了。

乘风招呼来的人,跟在后头,好歹是赶在夫妻俩激情迸发之前,用屏风把那小树林外围给遮住了。

脚下方踩住软软的草甸,男人俊逸的面容就倾压了下来,将姜篱困在怀抱与背后大树中间,吻住了她樱红的唇。

分开三日,说特别思念她的味道也不尽然。

还是因为她突然的出现带给自己的欢喜而控制不住。

姜篱回应着他,往日里每每如此而闭阖的眼眸却突然睁开来,就想看看他有多开心?而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或会变幻出别样的情绪?

四目相对,男人呼吸突然加重,低吼一声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吻,差点就要在这幕天席地的树林里走火了。

是外头炸山的声音将彼此的理智拉了回来。

萧铣希看着她微红的鼻尖,意犹未尽地又亲了亲她的眉心和鼻翼,才朝外头问话,得到‘一切正常’的回复后,抱着姜篱,小心避开她隆起的肚子,将她的脑袋摁进了怀中。

姜篱对他这个明显舍得又不舍得的动作逗笑了,可也是很乖巧地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嗅着他身上混着山间青气和男人阳刚之气,轻轻地闭上了眼,感受怀抱的温暖。

能感觉得出他很高兴,因为随后他就想到这动作不对,会累着她。

忙叫乘风送进来一只软垫,稳稳放在伸出地面来的老树根上,安置她坐下。

揽抱住她的肩,大掌隔着衣衫放在她的孕肚上,感受着小家伙们的好动。

姜篱就随他摆弄呗,本就是为了看他而来的,还能在这时候跟他矫情吗?

不过,在听他安排之前,还是有点事要先做了。

她喊春翘给她递了只水袋进来,沾湿了手帕,开始给萧铣希擦拭脸上的泥渍。

“我还以为王爷监工不干活的呢,这都亲力亲为,与民同吃同住了,是不是太委屈王爷了?”

萧铣希目光深深凝着她的一颦一笑,本还沉浸在女人良心发现的喜悦里,忽听她开口又是那个调调,连忙捉住了她的手,不答反问道,“本王也以为你会乖乖听话待在家里,来这里做甚?”

突然跑来会被骂这种事,姜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立刻就回了,“不是王爷说的,我有事就来找你吗?”

萧铣希哼笑一声,他还没失忆到这种程度吧,纠正道,“我是这么说的吗?有事叫乘风来找我,你选择性……失聪?”

姜篱憋不住的笑出声来,两只胳膊一伸,快速勾住了他的脖颈,媚眼如丝,轻笑道,“爷一走月余,好歹一次两次探望我总得来吧,与其八个月身孕的时候才来,还不如这会来呢,再说,我想你,就来了,这话也不能让乘风专程跑一趟来告诉爷吧,岂不变味了?”

萧铣希轻转眼眸,含笑斜睨着眼前主动到让他意外的女人,虽然在床上时,她是极开怀肆意的,但下了床吧,就像那青楼里的嫖客,提起裤子就变了脸。

故而已然习惯了她将自己放在县民村民之后的男人,此刻就恨不得敲锣打鼓叫外头的人进来看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铁树开花了,直女也有这么感性体贴柔情蜜意的时候咧。

眸光流转间,爷就端起来了,“算你还有些良心,原谅你了。”

“多谢夫君宽宏大量,为妻以后一定戒骄戒躁,用心服侍爷。”

“听着先吧!”男人颔首,语气冰冷疏离,但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噙在嘴角的笑意始终都不曾消散分毫。

夫妻俩就这么腻腻歪歪打趣了好一阵,萧铣希也没忘关心她的身体状态,比如这两夜孩子乖不乖,还有没有像那日一样抻着脚丫子乱踢的现象,而姜篱腿肿的情况是否记得每日热水泡脚。

姜篱也照实回答了。

萧铣希人在外,担心她的不就是这些问题吗,不管好或坏都与他坦白,让他能为她多想一些,才会有参与感,这才是夫妻正确的相处之道嘛。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屏风外传来春翘的声音,说羊肉汤已经煮好了。

姜篱叫她端了进来,才出锅的清炖羊肉汤冒着热气,精选了一块最好的羊腿肉送呈给王爷尝鲜。

“王爷,羊肉汤,村民说这黑山羊没有腥膻味,炖汤好喝又大补,王爷趁热尝尝。”姜篱笑说着,就要伸手过去。

男人却先她一步将瓷碗端了起来,“方才还说戒骄戒躁,你就不怕烫了手。”

姜篱一手挽住他的胳膊,尴尬一笑,“忘了忘了,那夫君端着碗,为妻喂你。”

说罢就拿起瓷勺,舀了一勺汤,轻轻吹着气,往他嘴边送去。

萧铣希唯有配合着她,咽下一口羊肉汤,立马捧场道,“嗯,味道不错,什么人煮汤,宰了多少只羊?”

不找些话题不行啊,这汤还是有些烫舌头。

姜篱一边吹凉第二勺汤汁一边回,“皓月楼的厨子,买了二十只……也许不止,慧姐姐应该也加了个添头。”

萧铣希微微垂头,喝下第二口汤汁,温度刚刚好。

“十八村的壮丁三千,再加州府来的,四千有余,二三十只羊也够了。”

萧铣希这话说的没错。

但若照现代人的理解,二十只羊别说给四千人平均分,就是原来的三千也是不够分的啊。

可古代社会,所有的资源分配都是自上而下的,能力者分肉吃,其他人也就是喝点羊汤,人人能尝到点油水就很好了。

姜篱没与他争辩这些约定俗成的事,只是转移了话题问,“这儿瞧着还挺忙,我若是不来,爷是打算多久回家一趟看我们娘仨呢?”

萧铣希自胸腔内闷笑出声,突然来这么一下,真有点不适应啊。

他无不懊恼地皱了下眉,真假参半道,“哎……刚到这,事务繁多,千头万绪,想要短时间回家不太可能,十天半个月,争取回去一次。”

闻言,姜篱坐直身子道,“为何?”

“抓紧时间,没看见光州府也往这边送人来吗?”

提到这事,姜篱有话要说,“昨日我来的路上见着不少百姓稀稀拉拉朝这边走,慧姐姐说应该是光州府发了徭役通告了,只是,我觉得那样也太没规矩了,怎么不是官差带队的呀?”

萧铣希眉心一沉,在这儿与他碰头的衙役,都是亲自带队前来报到,他倒不知道来的方式是那样光景。

“这个翁平耀怎么办事的?即便堤坝距离南疆甚远,若南疆人得知大盛在山里修坝以遏制他们发展,必然会偷袭光州府摧毁水坝,居然还敢让人大摇大摆在路上走?”男人声色凝重斥道,随即朝着屏风外走去,找工房水利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