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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翘还想说什么的,注意力却被袖兜里掉出来的一卷纸条吸引了去,拾起忙道,“小姐,从今早到午时,道长收到好几封飞鸽传书,这五封说是靖王爷寄给小姐的。”

姜篱拿起茶杯正要漱口,一听这话就赶紧放下接过来。

“道长怎么知道……他偷看了?”

春翘摊手无奈点头,“道长一向随性,若是提醒他,她还得骂我,奴婢说不过他。”

姜篱轻舒了一口气,心想道长也不是故意要看,但不看怎么知道是给谁的信,但愿萧铣希不要写什么肉麻的话就好。

缓缓展开纸卷,入眼第一封,长夜思卿难入眠,情丝缠绕到卿前。

姜篱一颗心随之剧烈跳动起来,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给人有点心理准备的。

第二封,金矿你收下,另一半交给陛下。

第三封,小熊村山匪失联,黑龙寨戒严。

第四封,确认孔家老二还活着。

第五封,想我否?

看完这些,姜篱心底是又气又喜,这几件事完全可以一次说完嘛,老是飞鸽子,是鸽子很多吗?

她若是起了坏心思,就想看他带了多少信鸽进山,就这么有去无回的玩法,看他真遇到事时怎么办?

候在一旁的春翘看着她家小姐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跟平日里的她比起来,多了几分女子的娇羞,她是既好奇又不解,小声问,“小姐,王爷写了啥?”

姜篱回过神来,微微垂眸,颊边情不自禁泛起一抹红晕,“无甚紧要,衙门前头没事吧,没事我去书房一趟,你把早餐送去书房即可。”

春翘噗哧一笑,“小姐,现在已经是下午酉时了,该吃点心了。”

“这么晚了吗?”姜篱诧异,加快脚步往书房去,“那就来一碗点心加一碗鸡蛋面,我先去给翁大人写折本。”

进了书房,展纸研墨,将昨日爆炸案的进展呈报给翁平耀。

书信末尾一如往常提出要求,需得一位对火药弹坑弹痕深有研究的专业人士前来复核。

有关金矿一事,萧铣希的提议比她所想更为周全。

她先前担忧自己的知识产权,当然,那也并非她的,称作金点子罢了……

金点子换来的银子要分一半给陛下充盈小金库,她十分不情愿。

但金矿不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本来就是当今天子的矿!!

只不过,若她依着正常流程上报,开发金矿的收入便归入国库了,陛下和她皆无所获,就如同头长疔疮,脚烂指头,两头皆讨不着好。

如今与陛下共同开发金矿,陛下便有闲钱为爱妃们购置好吃好玩的,日后或许还会与她做买卖呢,而她,也能从金矿里抠些边角料,这不就有钱城建了么?

然而要与陛下谈妥此事,只能托萧铣希从中斡旋,这封信,便是写与他的。

六只飞鸽收到,金矿之事还望王爷极力促成,必有重谢!小心为上,打不过便逃!

当真是极为贴合自己的苟且处世的观念,最后因着不会写情诗,就用一个卡通爱心替代了。

不知王爷能否看得明白?

但,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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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将所有的卷宗看完,端着她的下午糕点边吃边走去了衙门后堂。

半道上就听见步虚子跟他养的那几只鸽子过不去,骂它们吃得多拉得多,弄得整个小院子到处都是鸟屎,臭滂滂的。

一说到臭,姜篱嘴角就勾起无奈的弧度,说真的哎,道长再这么不洗澡,全天下就没有比他更臭的存在了。

他就不怕跟敌人交手时,敌人会通过臭味找到他吗?

她靠在院门边,也不敢靠近,怕头上掉白色巧克力。

“大师傅,要不让春翘给您烧个水,你洗洗?”

“行行行,赶紧的,把这些臭鸟都拿去洗洗。”

姜篱一直以来,怕伤及道长自尊心都不敢说他臭,光听前半句,她还在高兴道长好说话,没想到原来是要安排这些鸽子去洗澡。

“鸽子不用洗,你洗!”姜篱严肃脸色道。

既然开了口,就不怕得罪道长嘛。

步虚子这会儿才回头看向她,宽袍一甩一甩拒绝道,“贫道洗什么?贫道又不出汗?不洗不洗不洗……”

“为啥不洗,不是出汗不出汗,身上又油脂,总会起泥的,难道要留着搓泥丸啊……”姜篱眯了眼,又心虚了,改口道,“不洗你换身衣裳,让春翘给你洗了。”

步虚子瞪起眼,银胡都要气撅上天了,“洗衣裳是个多难的事?不用你们操心,贫道找个山泉下去泡泡,连人带衣一块就洗过了,行了行了,你们甭管我,真是,几十岁还被管着洗澡不洗澡,还是没有在山上自由。”

最后宽袍一收,气哼哼背着手,跑得那叫一个快,“砰”一声摔上门。

姜篱:……

她就搞不懂,洗个澡有这么难吗?

“等着吧,等我手头上有钱了,我就开个浴室澡堂,让你去当掌柜。”

让你日日对着浴盆,看你洗不洗。

一转身,就见着春翘脚步匆匆从长廊下来,看见她,调转方向迎上来,“小姐,沈夫人来了,正跟蓝嫂子在门口说话呢!”

“沈姐姐来了,这个时辰?”

“沈夫人带着好些夫人来,说是早上出发路上耽搁了时间,就到这会了。”

姜篱想她们上次紧赶慢赶也是半日,哎……交通抓不起来哟,车马慢。

她微微一笑,“她们应该是来做最后考察入股的,去啊,春翘主席,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哎呀!”春翘一跺脚,双手捂面,紧张到脸颊发烫。

她可以在村民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但在那些贵妇人面前,人家明知道她就是个丫头,是替主子出面,谁也不会听她的嘛。

思及此,她赶紧揽紧姜篱的手臂,前后摇晃,哀求道,“奴婢不行的,还得小姐你去,这一次,就这一次,奴婢在旁边学着。”

姜篱不为难她,迈开脚步往外去,先把呈上的折本叫车马役送去光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