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再看吧,我倒是不愿意让步,大不了玉石俱焚。”
“何必呢?你得想想江雪,只要金从飞同意,你拿着钱再去开一家店就行了,我也看了,这种小店合伙经营真的不太行。”
“金从飞跟你提的时候,我在他眼里是怎么样的?”
“我爹在我读初中的时候跟我说过一句话,年轻的时候太在意自己的形象,老了反而没形象可言了。”
“你突然这么严肃,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
说完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我在思考,购买金从飞手里的股份要去哪里借钱,再加上马上要去李艺家订婚的彩礼,顿时觉得力不从心。5点54分,金从飞带着荀芸走进了包间。
“都到了吗?菜点了吗?没点我来点。”金从飞问道。
黄坤没有说话,金从飞先给荀芸拉了一下椅子,荀芸坐下后他才坐下。
“人都到齐了,那就说一下你们俩的事情吧。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想你们因为一点小矛盾就老是不相往来。我作为中间人,今天坐下来想找一个双方都接受的方案。金从飞,你先说一下吧。”黄琨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事情是杨霖挑起来的。他当了这么久的甩手掌柜,突然就跑出来对我一顿指指点点。”
“我突然跑出来骂?江小明和我之间的事情我们先不说,先说一下收银问题。你真的把江雪当成什么都不懂吗?你别忘了,没有江雪,店也不一定做得这么顺利吧?你从第二个月就开始做手脚,我没说什么吧?难道这我也不能说了?”
“说,谁不会说?我还说她擅自专卖香烟呢。”荀芸抢先说道。
“荀芸,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说话要有证据,店里是有监控的。”
荀芸没有再说话。
“先不要去找谁对谁错,金从飞,你说一下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吧?你们当初合伙的,好好的开始那就和和气气的结束。”黄琨说。
“我想做成连锁店,最后做成公司,以后发展到整个昆明城区、地州。而我们现在只有一家店,要想快速占领市场,合作是必不可少的。江老板有12家店,如果和她合作,我们的进度会更快一点。我没说错吧?但你杨霖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指着我一顿骂,你和我商量了吗?”
当金从飞说完后,我开始佩服起他来。确实,这能赚钱,加盟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自从“美多便利”开业后,我也关注过零售行业,这看似是个夕阳产业,但我认为它不会消失。
网商对香烟、饮料等一些商品的冲击还是很小的。我看过几家出名的连锁零售,确实也是这样。注册一家商贸或供应链公司,下沉门店也有一定的优势。但是,这是我们玩得起的吗?那是资本的游戏。
“我靠,金从飞,没发现你还是个干大老板的料,那杨霖呢?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这原本是和金从飞之间的矛盾,现在却变成了“美哆便利店”的未来发展规划。我能说他的规划有错吗?
“先不说未来了,说一下股份问题。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抱负,你说一下吧,你手里的55%股份要多少钱?”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法人还是你是法人?不想参与,要滚的也是你。”
我听到“滚”字,已经平静下来的心里顿时又涌了上来,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站起来说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当初让你占5%的股份,是想着让你拿主意、经营好店铺,不是让你来坑我的。”
“我怎么坑你了?合同在这里,准确来说,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合同上是江雪的名字。”
“金从飞,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就过分了。你要说合同,我黄琨也没话说,但人要对得起良心……”
“良心,黄琨,我知道这几年你们都一直在昆明,我觉得你还是要一碗水端平,我哪里对不起他杨霖了?”
“我艹,我好心叫你们来解决事情,还是我的不对呢噶?……”
我们争吵了半个小时,除了增加火气,没什么结论。服务员已经上了菜,但大家都没有动筷子。我其实明白,这争论没有结果。想想黄琨说的话,面子不值钱,我的内心也有动摇,觉得再合作也没必要了。
我起身走到过道,拿出手机给江雪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想法跟江雪说了后,江雪也同意了。我交代完后便挂了电话。
进了屋,我便说:“我们退吧,你去干你的大事业,把我们原始投入的钱退回来就行。这辈子就当我们不认识吧。”
“现在那个破店都没赚钱,凭什么退你刚投进去的钱?既然当初合伙,那盈亏需要平分。”荀芸说道。
我算是知道荀芸为什么会来了,这逻辑是怎么来的?我都退让了这么多。
“按你的比例退吧,你们占45%,总共投入了20万,退你9万。”金从飞说道。
“哈哈哈,你是没有资本家的命,却得了资本家的病。不用谈了……”
真的是亲兄弟明算账,谈起来完全像是两个陌生人。在黄琨的调和下,事情才没有变得更糟糕。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不想再和他说什么,最终退还了10万元。江雪和杨雪到了后,金从飞从包里拿出了几张打印纸,递给我。我拿过看了看,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看来,金从飞已经准备很久了。江雪签了字后,荀芸也按约定将10万元转到了我的卡上。转完账,金从飞和荀芸就走了。
“金从飞,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俩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黄琨此时比我还气愤,起身说道。
“谁稀罕一样……”荀芸回答说。
看着金从飞走出包间门,我的心也像受到猛烈的撞击,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四年的兄弟情分,在今天算是结束了。有失落、有不解,还有对未来深深的迷茫。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和金从飞合伙,那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交际能力,不但处理不好异性之间的问题,也处理不好朋友之间的问题。看着江雪低着头正在哭泣,我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愧疚感。杨雪在一旁安慰着她。
“别哭,这种败类不认识也罢。这样的人品,这一天早晚会来的。除了浪费些精力,也没损失什么。叫你哥哥给你重新开一家店就行了。”黄琨安慰着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