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看台上传来一阵吸气声。
“武夫就这样输了?”
“武夫也是你能叫的?那几位叫叫也就算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武夫?不怕武王把你打死?”
“这武王开始不是还和那个人打的有来有回?怎么输得这么草率?”
“草,黑幕!”
“黑幕个屁!武王能假赛?你怕不是早上起猛了?”
台下的观众席上,此刻因为武王这突然的落败,已经炸开了锅。
“大虎,换成你,结果如何?”
赵政看着台上的安逸,对一旁的大虎问道。
听到这话,大虎转过头,幽怨地看向赵政。
“怎么了?”
赵政转过头,看到大虎的眼神,不解地问道。
大虎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赵政,同时开口说道。
“你知道我和小虎第一次遇到逸哥的时候啥样吗?我们俩在他手里都没坚持过几招!虽然,逸哥也确实教了我们不少东西。但是,你见过逸哥认认真真去上过实战课吗?人家那是自信,认定了公开课没啥有用的东西。”
“咳咳~”
赵政被大虎一句话堵的不知道说啥,干咳了几下,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继续说道。
“那个,大虎啊。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你和那个陆斩铁对上,有几分把握?”
一听这话,大虎的情绪就更低落了,那眼神,那委屈的表情,活脱脱一个200斤的大胖孩子。
“早说,你为啥不早说?”
但凡早点说,自己也不用把兄弟俩当初和逸哥“爱的初次相遇”说出来。
说完大虎转过头,继续认真地看着场上的陆斩铁,目光深邃而悠长。过了许久,似是已经在心中模拟了两人交战的场景,这才有些严肃地说道。
“如果是同在竞技台上对战,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换做生死搏杀,我至少能和他同归于尽。那个陆斩铁很强,他比我灵活,但我力量更强。他可以凭借速度把我耗死,而我如果有一次攻击落到他身上,他就会重伤。所以,我如果和他对上,最终会是一次毅力的较量,谁先扛不住,谁就是死!”
赵政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输了,即使你是己级,我最多应该也只能和你打平,如果你是动用你擅长的手段,而非和我对拼格斗技巧。我应该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输得心服口服。”
陆斩铁看着面前淡漠如水的安逸,眼神中已没有之前的愤怒。他已经想明白了,对面这强悍的男人,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对自己的轻视。人家只是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说出了自己给对方的感受,甚至还很委婉的没有直接说自己太弱。
但是,生为一个一心追求武学的热血小青年,哪怕成为了修者,也依旧坚信武道强于修道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认输。他认真的看着安逸,用着依旧很严肃的语气说道。
“等我突破到戊级,我会再次向你挑战!”
见安逸没有想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他也不恼,身形灵巧地轻轻一跃便跳下了竞技台。
安逸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一边缓步走下竞技台,一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下午的对战了。
【25分钟吗?休息一下可以,找大虎弄点药,下午可以继续。】
二楼观战室内,随着陆斩铁和安逸的离场,火宁馨也站起身准备离开。此刻的她双眉深锁,整个脸纠结成了一个包子。
“吱~”
她拉开门,正巧遇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冰皇。看见对方从自己面前经过,立马大喊出声。
“冰柱子,站住!”
正准备离去的冰皇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闭上双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道。
“有事吗?”
火宁馨三两步走到冰皇身边,伸出手在对方肩膀上豪迈地看着,一边拍还一边说。
“怎么样?冰柱子,下午的战斗有把握吗?对方上午和那个满脑子肌肉的呆子动手,可是一点底都没露呢。”
看着火宁馨这过分热情的模样,冰皇忍不住嘴角又是一抽。
【好讨厌没有边际感的人啊!】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冷淡地说道。
“以精神力化为丝线攻击吗?不知道他的精神力是否能撕裂我的极冰。”
话只说到了这里,冰皇就闭上了嘴巴。他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对方的精神力强度已经可以做到直接硬撼自己附着了元素能量的精神力,那直接认输就好,精神力强度都不在一个层面,没有继续比下去的意义。
同时,也说明了冰皇的自信。虽然对方比自己的精神力要高出一级,但他不认为这一级的差距,能让对方精神力的强度做到碾压自己。
而火宁馨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还是故意要逗一逗这个不爱说话的冰柱子,仍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那如果他真的能撕裂你的极冰呢?”
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注意着对方的表情。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冰皇直接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随后,便一句话也不说地快步离去,只留下火宁馨在原地笑的前仰后俯。
【好讨厌!没有边际感的人!尤其是火宁馨!】
【哈哈哈~这个冰疙瘩还是这么好玩,稍微挑逗一下就生气!就喜欢看你气不过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竞技场外,赵政和大虎已经等在了这里,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从两人身边走过,嘴上还在讨论着刚才的那一次短暂而又让大部分人看的云里雾里的战斗。
“路仁珈,武王刚才那是啥情况?你看懂了没?”
“切,这都不懂?很显然啊,武王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新面孔的对手,所以,认输了呗。”
“说得很好,下次请别再说了!”
“肖龙涛,你知道?那你来说说?”
“动作太快,就看到那个叫安逸的新面孔突然一转身就跑到武王背后去了,然后武王就跳开认输了。”
“切,你不还是不知道吗?”
两个勾肩搭背的男生向着远处走去,身后传来了俩人热烈地讨论声。
赵政看着正在远去的两人,心道。
【这俩货谁啊?乐子王?哪有热闹往哪凑?】
“哎,露露,那个叫安逸的男生好帅哦!”
一个双眼放光的少女兴奋地对身边的闺蜜说道,而对方思索了一会,煞有其事的说道。
“emmm~你这个观点我不敢苟同,我还是觉得冰皇更帅。更何况,冰皇因为能量属性的缘故,头发都白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白毛是吧?那你看看安逸,那眼神,淡漠、忧郁,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这一局他完胜!”
两人这算是提前站队下午的战队了。
大虎看着这一对渐渐走远的少女,即使以他的憨厚性子,都直嘬牙花子。
【这要是小虎在,高低得来上一句: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你们俩倒是点评上了!】
想到小虎就想到了噩梦古树的要求,眼看着还差一点就完成了,大虎不禁咧开嘴傻笑起来。
“哎~早知道上午没有炎凰的战斗,我就不来了呀。”
“嘿嘿,要不怎么说你人品不行呢,我告诉你,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炎凰了,她还对我笑了。想来,她心里一定也是对我有好感的!”
“滚啊~”
又是两个追逐打闹的那学员,从竞技场的出口离开。
“走吧。”
刚走出来的安逸,对马路牙子上蹲着的大虎招呼了一声,和二人离开。
同一时间,在天府之地的群山中,陈虞随着麻尊者来到了深谷之后的一座高峰之上。
“婆婆,您不是说这座山是禁地,不让上来吗?”
陈虞微微有些气喘,一手叉着腰,一手挡在眼睛上,对着麻尊者问道。
麻尊者回过头,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陈虞,微笑着说道。
“虞儿,先坐下休息一下吧。这座山是一座磁山,只要身处这座磁山的范围,身体就会时刻承受着大约500斤的负重。这一点上,即使是修者都不会例外,更何况普通人呢。”
陈虞找了块大些的石头就坐了上去,一边认真听着麻尊者的介绍,一边从身后的背包里翻出了一瓶水递向了对方。
接过水,麻尊者继续说道。
“每一所学院的建立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尤其是在当年那种灾变刚刚减缓,全球依旧灾祸不断的年代里。想要建起一座大城,何其艰难。”
说着说着,这位老人似乎随着思绪,回到了那个充满战火与灾难的年代。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穿过了岁月,看到了那群为了种族延续而舍生忘死的人们。
她声音低沉地说道。
“有些人说,那是一场灾难;也有些人说,这是大自然的选择;还有人说,这是这片天地对人类停止前进的惩罚。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说清楚,当初那一切的起因到底是什么。在那一场全球生物的浩劫中,人类是最脆弱的一方。许多的动物、植物、昆虫,在挺过了第一次雷灾后就开始了它们的进化。面对这些进化生物,人类引以为豪的热武器就像是玩笑。在这场残酷的淘汰中,人类为了和那些先一步适应了这片天地的各种生物们,争夺那为数不多适合生存的空间,撒下了无法称量的鲜血,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陈虞在一旁安静地听着,麻尊者说的这些内容,其实在课本上都有。甚至,如果专修历史的话,了解的会比这个还要详细。
但是,陈虞觉得自己无法体会到那其中的感受。如果问自己,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是否会被那些用生命为人类铺就未来的先烈所感动,那答案是肯定的。可能事后还会继续热血个几天,但也就仅仅如此了。这无关于内心的善良与邪恶,而是没有亲身参与过那一切的人,始终不会有最真实的体悟。
陈虞就这样默默的听着,她知道,麻尊者之所以会经常对自己说起这段历史,是对自己给予厚望的。
“在无数人的努力下,那些变异的生物被驱逐出炎国的土地。人类终于有了短暂的,休养生息的机会。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人类社会即将恢复灾变前的秩序时,一位学者将自己的研究公布了出来。从灾变开始后,第一座遗迹降临,遗迹降临的速度正在慢慢变快,遗迹的覆盖范围和危险程度也在不断变大。”
说完,麻尊者回过头,看向正在专心听自己讲述的陈虞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每座学院都要有至少一位尊者坐镇吗?”
陈虞想了想道。
“导师说:为了防止野外的进化生物进入学院伤害到学员。”
麻尊者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了远方那座依山而建宏伟城池。
“因为,只有尊者能够减缓遗迹降临的速度,为其他尊者的支援,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陈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每一座城都不是随便建立的,为了让每一位尊者都被最大化的利用,一位尊者所在的大城至少要有两处战略资源需要掌控,才会选择在附近建成。天府之地掌控的是一处代号为生命之谷的遗迹,以及你脚下的这座磁山。这座山由于磁场的影响,山中有数之不尽的进化昆虫。在这座山的内部,就有一个专门研究进化昆虫的研究基地。所以,现在明白为什么要把这座山列为禁地了吗?”
麻尊者说完后,微笑着看着陈虞。
陈虞点了点头,这座山对于修者都极难攀登,更何况是普通人。即使能扛过超出正常水平的强大引力,这里的各类昆虫也会让误入这里的人类随时面临死亡威胁。
想了一会后,陈虞小心翼翼地对麻尊者问道。
“婆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尤其是那个基地,这个……我应该还没资格知道吧?”
听了陈虞的话,麻尊者就这样脸上挂着微笑,慈爱地看着她。直到,陈虞被看的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麻尊者这才微笑着说道。
“虞儿,其实你已经知道原因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