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钢厂停工,进行半年一次的大规模维护。
这件事百货公司的领导们也知道。
司队将街上漫无目的晃悠的雄人们控制住了,牠们的状态不太对。
在司队看不到地方,雄人们的大腿根部,有牠们自己扎的针孔。
昨日维护加上开会,几乎所有雄人都在场。
姜杉用赶尸蠹控制了牠们,也不知牠们从哪儿找到的强效针剂,竟然打进自己身体里。
针管全部扔进熔炉,早已灰飞烟灭。
那些尸块,都是一些被控制的雄人的,牠们莫名其妙发疯,自己往里跳。
现在街上被控制的雄人,只剩一小部分。
牠们念念有词:“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不会举报的,不会的,别杀我。”
“谁要杀你?”秘书长皱眉。
“啊——”一雄人蹲下,“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钱,钱都在账户里,你们都拿去,别抓我进去,我不想进去!”
“把监控发给我。”司队男队长皱眉。
就在舒空传输数据时,男队长想起什么,左右张望,“我们的派遣司呢?”
舒空猛然抬头:“一直没看到!今早起来就没看到!”
众司脸色一变。
牠们不停眨眼,试图通过棱镜联系队友。
可惜信号一直显示无法联通。
“怎么回事?为什么鬼市这大半年总出事?!”男秘书长终于发怒,他早就觉得女人管不了这里。
如果鬼市出事,钢厂出事,意味着戚砚这大半年的努力白费。
更意味着孟程朱可能彻底失去与西区总长竞争话语权的机会。
舒空诚惶诚恐:“昨日到现在的监控都传输到你们棱镜中了。”
现场雄人们瞧了半天,还现场进行技术分析,没从监控看出任何篡改痕迹。
男工人们只是正常吃饭,正常进行清理。
时间来到晚上,正是熔炉准备泻水的时候。
一个男工人突然凑近监控,露出诡异的笑。
他举起满是血的手,糊住监控外屏。
透过模糊不清的血渍,依旧能清晰看见源源不断有人拖动尸体,走向还在燃烧的熔炉。
“那个......那个......”舒空颤抖地指向一具尸体,“那不是司队的人么?”
其实这个距离加上尸体的破损程度,压根看不出来谁是谁。
只是经她一指,男队长专注辨认后喃喃:“好像是,有点眼熟。”
眼熟个屁,舒空暗自嗤笑。
“市长,市长,”舒妄舒奴气喘吁吁跑来,“人体组织已经捞出来了,呕——都晾在钢厂的地上了,呕——”
男秘书单手向前挥,司队立马跑向钢厂。
他指着舒空:“待会儿找你算账,要是影响舒毅的选举发言,你就等着吧。”
待他们走后,舒空毫不在意地吹起口哨,眨眨眼联系姜杉:“你可以回姜家了,别暴露踪迹。”
姜杉嚼着奶糖:“有什么必要,就当鬼市偶遇呗,我要买炼蠹的材料,正好你找你那个便宜男夫爹的人帮我一程。”
“那不刚好暴露我们认识吗?!”
“本来就认识啊,我是你的大客户,今天至少要在鬼市花两百万。”
“好说杉老大,小的这就给您安排人手。”
挂上通讯,舒空接到司队的传唤。
街上的雄人依旧茫然无措,只会躲在男司队怀中一味重复“不要杀我”。
舒空带上凉薄又讨好的笑意:“秘书长伯伯,调查进行的如何?我的人已经将鬼市失踪人口名单统计出来了。”
“哼,”男秘书的胡茬儿泛着青色,“你不会以为你是孟安遗孀,我就不会拿你怎样吧?
你等着,三日后演讲结束,鬼市必然会被清查。把失踪人员名单交给我,我拿去给孟总长。”
送牠们离开时,正巧遇到费力搬运的姜杉。
“姜妇主?您今日怎么有时间来鬼市,我不是说给您送去么?”
姜杉翻个白眼:“来不及,我急需药物。”
两方刚准备擦身而过,男秘书按住舒空的肩膀:“等等,姓姜?我怎么没见过?”
“她是姜家新一任家主,母亲是姜明华,可是我们的大客户,来鬼市买材料可——”
男秘书不等舒空说完,已经走向姜杉:“原来是姜家的姑娘,这么年轻就成为家主,后生可畏啊。
有没有车接你?要不然我载你一程?”
姜杉的目光快速从舒空脸上扫过,点点头:“多谢,不过你是谁?”
“呵呵,我们总会认识的,以后要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得是。”
舒空朝姜杉挑挑眉,仿佛在说:“我就说他会主动吧。”
鬼市的雄人基本全部被带走了,只剩下十多个不满十岁的小雄人。
牠们哭着要爸爸,却被妈妈扇了巴掌。
鬼市人人自危,舒空立即下达命令,关停营业,内部自查。
一下子,白日街道上也变得空空荡荡。
地下风从开采的洞里吹出,贯穿整座鬼市,卷起地上的败叶。
钢厂内传出“呜呜呜”的风声,很像有人在哭。
司队带雄人们离开时落下的鞋,依旧安静放在原地。
鬼市这下真成了「鬼」市。
女人们很担心,棱镜24小时开着,方便公家监视动向。
即使没有坐牢,也跟坐牢差不多。
舒空无法,只能开着古老的扩音车在街道一遍又一遍来回。
“听到的请下楼,听到的请下楼。请相信市长,我不会让你们坐牢的,请相信市长。”
这样来回十多次,才陆续有人站到街边好奇张望。
舒空将半个身子伸出车窗:“你们等等我啊,就在原地等我!”
车围着街道慢慢缩紧范围,像牧羊犬似的,将人一点点赶到广场上。
“各位,鬼市出这个事,我们都——不清楚是为什么。所以需要我们背锅的引导性言论,绝对不能附和。”
“可是——”有女人一脸担忧想开口,被身边人拉住。
“我知道你们怕什么,只要记住,这些事跟我们无关。我保证带走的男人不可能出卖我们。
你们还想活命,就咬死自己的手是干净的。不过你们本来就是干净的不是吗,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还有三天,就是舒毅厂长的演讲日,绝不能掉链子。无论谁被传唤,都给我冷静一点!”